张道人皱眉为难道“如此施为,摩云宗可能答应么?”
曾全风厉声道“摩云宗不应,便将此二人明正典刑便是。”
宋玉明却沉思起来,如此一来,岂不是又回到了最初的选择?
正如张道人所言,将摩云宗二人明正典刑,除了激化真形观与摩云宗的矛盾,完全不足以达到示威作用,甚至在他以外人视角看来,只觉得真形观不自量力,色厉内荏,更会大大激发摩云宗同仇敌忾之心……
如此选择,实在不智,难道许庄会出此下策?
宋玉明心中一动,朝许庄望去,却见他眼神幽幽,淡淡回道“若摩云宗不应,我也不为难他们,只要摩云宗尊者与我一决高下,若他败了,便乖乖将赎金奉来,赎回门人,从此对我真形观退避三舍。”
“若他能得胜者,要求尽可随他来提,我真形观绝无二话。”
宋玉明心头一震“此人…根本没有真正想过什么赎金,脸面,更不惧什么与摩云宗激化矛盾,而是要一脚将摩云宗踏入泥壤之中!从而力挽真形观颓势!此人……”
一瞬间,宋玉明顿时明了许庄心中所想。
天瀑界仙凡混居,凡俗之中对修行界也十分了解,由真形观如今情形便可见得,宗派声望对于一宗而言十足重要。
真形观积弱已久,声望颓沉,便使得真形观在云澜州招收门人都十分困难,而左近摩云,神流却反而能大肆从云澜州招收门人,数十上百年下来此消彼长,强者愈强,弱者风雨飘摇…最终必然消亡在天瀑发挥之上。
许庄此策一出,摩云宗与真形观顿时再无回旋余地。
金丹修士,约战堂堂元婴尊者,摩云宗无论是推拒出战,还是败于许庄之手,都必将使得声望大损,甚至动摇根基,要破解此局,就唯有出战而已。
唯一的问题就在于,许庄身为金丹修士,果真有如此信心,赌上两宗气运,约斗元婴尊者么?
在场之人,都不是愚蠢之辈,这其中道理一想便知,最先出言的,却反而是一向鲁莽的曾全风,沉声道“师叔是我真形观擎天之柱,岂能身犯此险。”
张道人面容一肃,赞同道“师叔,曾师弟所言不无道理,有师叔执掌宗门,我真形观已不复颓势,日后师叔炼成元婴,自有崛起之时,何必操之过急。”
许庄自然知晓张、曾之忧,不过约斗摩云宗之事他早有思索,如今一意孤行却有两个原由。
一则真形观如今形势太差,门人弟子一直不增反减,如此拖沓下去,等他炼成元婴,真形观也衰败到一定程度了,何况他炼成元婴之后,还未必在天瀑界停留多久,他怎么也是以代掌真形观的名义而来,执掌期间宗门治理得一塌糊涂,却说不过去。
二则是因为真形观势弱,在摩云宗与神流宗之间本就是夹缝生存,如今更是完全撕破脸皮,若不亮出爪牙来,就算他想要安心修行,恐怕还少不得生出多少事端来烦扰。
所以此番许庄如此决意,一则为压服摩云宗,扭转乾坤,一举重振真形观声威,届时便不虞如今这般,连门人弟子也招收不到;二则自然是为展现手段,震慑神流宗,如此即是给真形观争得喘息之机,也好使自己能真正安心修行。
当然,许庄自不是无脑鲁莽之人,以他的一身手段,自负在金丹修士之中,罕觅敌手,但想要与元婴尊者抗手,还要看对方修为道术如何。
若其是修成元婴二重,道术炼入罡云的修士,许庄自然需要好生考量,但摩云宗尊者不过是元婴一重的修为,又非什么玄门大派高第,许庄自忖还在应付范畴之内。
是以听闻张、曾之言,许庄却摇了摇头,应道“我意已决,两位师侄去办便是。”
张道人仍有些忧愁道“师叔神通虽高,毕竟还未炼成元婴,不若再做考量吧!”
许庄淡淡道“师侄放心吧,彼辈旁门元婴,不得上法,根基浅薄,不足为惧。”
此言既出,顿时便显现出各人截然不同的性格来,曾全风精神一振,振奋道“既然师叔心意已决,自有师叔的道理,小侄便静候师叔大展神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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