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准?”
福王自言自语的说道。
这位叫做朱常洵的福王,似乎开始明白吕维祺的进宫求见有些重要,但仍然不想接见。张准这个名字,他是依稀有印象的,好像在多次的邪抄里都提到。可惜,福王对邪抄向来都没有什么兴趣,因此印象并不多。什么山东张准,什么北直隶打败建虏,什么接管了辽东,他是完全忘记了。
其实,就算记得,那又有什么呢?这些事情,和他有什么相关呢?那都是崇祯皇帝应该***心的事。谁叫他的老爸,抢了自己的皇帝宝座呢?既然做了皇帝,反贼的事情,就应该是你来***心啊!
福王近来可能是由于太胖,也可能还有别的什么毛病,总觉得瞌睡很多,头脑发昏,四肢肌肉发胀,所以经常需要躺下去,命四个生得很俊的宫女替他捶胳膊、腿。现在逼着他衣冠整齐地离开寝宫,到前院正殿或偏殿去坐得端端正正地受吕的朝拜,同他说话,多不舒服!看你能的,一个张准,就把你吓成这样。
下意识的,福王想命世子朱由菘替他接见,但是他听见东宫里正在唱戏,想着自从几个月前新从苏州买来了一班女戏子,世子每日更加沉溺酒色,倘若世子在吕维棋的眼前有失检言行,颇为不美。想了一阵,他对刘承奉说道:“等一等,带吕维棋到福安殿见我!”
刘承奉急忙答应着去了。
好大一会儿以后,胖墩墩的福王,才在几个宫女的帮助下艰难地站立起来,换了衣冠,然后由两个太监左右搀扶,到了福安殿,在王位上坐下。两旁和殿外站了许多太监。吕维棋被带进殿内,行了跪拜礼。福王赐座,赐茶,然后问道:“先生来见本王何事?”
吕维祺欠身说:“山东逆贼张准,带领数万骑兵,逼近洛阳,试图对我不利。洛阳城中饥民甚多,兵与民都无固志,怨言沸腾,多思从贼。官绅束手无策,坐待同归于尽。王爷藩封在此,原期立国万年,倘若不设法守城,江山一失,悔之何及!如何守城保国,时急势迫,望殿下速作决断!”
福王略觉吃惊,喘着气问道:“洛阳是亲藩封国重地,流贼敢来破城么?”
吕维祺委婉的说道:“流贼既敢背叛朝廷,岂惧亲藩?崇祯八年高迎祥、李自成等流贼破凤阳,焚皇陵,殿下岂已忘乎?这个张准,手段可是要比高迎祥、李自成等人厉害多了。”
福王还是有点不相信的样子,懒洋洋的说道:“本王是今上皇叔,流贼敢害本王?”
吕维祺只好无奈的说道:“请恕维棋直言无隐。听说流贼向百姓声言,要攻破洛阳,活捉王爷殿下。”
福王浑身一颤,赶快问道:“此话可真?”
吕维祺肯定的说道:“道路纷传,洛阳城中虽三尺童子亦知。”
福王一阵心跳,喘气更粗,又问道:“先生是个忠臣,有何好的主意?”
吕维祺娓娓的说道:“王府金钱无数,粮食山积。今日维棋别无善策,只请殿下以社稷为重,散出金钱养兵,散出粮食济民。军心固,民情安,洛阳城就可坚守,殿下的社稷也稳如泰山。否则……大祸不堪设想!”
福王心中恍然明白,原来是逼他出钱的!以前,每次流寇逼近,都有人前来问他要钱,什么闯贼、张献忠贼、李自成贼、曹***贼……一个贼来了,另外一个贼又来。现在,张准这个贼又来了,他们还是只懂得要钱。
要自己的钱,就等于是割自己的肉。对于自己的钱财,福王是看的很死的,连世子朱由菘都不能染指,何况是洛阳的这些官员?他厌烦地看了吕维祺一眼,冷冷的说道:“地方文武,守土有责。倘若洛阳失守,本藩死社稷,他们这班食皇家俸禄的大小官儿也活不成。纵令他们有谁能逃出流贼之手,也难逃国法。先生为洛阳守城事来逼本王,难道守城护藩之责不在地方文武的身上么?先生既是忠臣,为何不去督促地方文武尽心守城,保护藩封?”
吕维祺忍不住站起来,提高语调说道:“殿下差矣!正是因为洛阳文武无钱无粮,一筹莫展,才公推维棋进宫向殿下陈说利害,恳请殿下拿出一部分库中金钱,仓中粮食,以保洛阳,保社稷。殿下如仍像往年那样,不以社稷为念,将何以见二祖列宗于地下?”
朱常询忿然作色,气呼呼的喘着大气,很不高兴的说道:“近年水旱不断,盗贼如毛,本藩收入大减,可是宫中开销仍旧,入不敷出,先生何曾知道!请先生体再帮那班守上文武们说话,替他们开脱罪责。他们失守城池,失陷亲藩,自有大明国法在,用不着你入宫来逼本王出钱出粮!”
说毕,向两个太监示意,将他从王座上搀扶起来,喘着气往后宫去了。对于张准,他是提也没有提到。
吕维祺又吃惊又失望地望着福王离开福安殿,不禁叹口长气,顿了顿足,洒下眼泪,心中叫道:“洛阳完矣!”
【七千字大章送上!今天总共***了23000字,求***!】
本章已阅读完毕(请点击下一章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