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便又传令后方,从长江水道调遣一部分舟师力量经海路南来,饶进钱塘江当中,配合主力人马的陆地攻势,争取能够一举突破封锁,攻入会稽地区。在此之前,主力人马当然也要继续保持攻势以持续给敌人增加压力,希望能够获取转机。
且不说史宁这里的盘算,当钱塘城战事暂告段落的消息传到南岸的时候,陈蒨与侯安都包括一众将士们也都是欣喜不已。只要能够将唐军拦截在钱塘江以北,便意味着他们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接下来就需要继续坚守,并且等待机会加以反击即可。
“下官曾言,萧摩诃乃是江东首屈一指的骁勇战将,今日凭其统军力战,成功将唐军拒于北岸,截断其师旅南来一路势如破竹的旺盛军势,大王如今信否?”
得意之余,侯安都又望着陈蒨笑语说道。他本身就不是气量多大之人,对于前事还是有些介怀,如今凭着自己所布置的钱塘江防线与麾下将士力战而小挫敌军锋芒,自然要忍不住炫耀一番。
“侯公英勇,我固深知,识人之明,今亦有见!”
陈蒨听到这隐含讥讽的话语,脸上也并没有流露出什么不悦之色,望向侯安都的眼神反而更加的喜悦钦佩,一副心悦诚服的模样。
侯安都听到这话后便又哈哈大笑起来:“大王入此便请安心,集会群众、抚慰人情,大王事也,沿江军事、阻敌用兵,下官事也!”
这番话又说的更加不客气,似是直言陈蒨根本就没有调兵遣将、应敌作战的能力,尽管陈蒨还能保持住脸上的笑容,但其身后诸将们却都已经愤懑不已。
“敌军既然被阻却于外、锋芒大挫,当下正宜乘胜追击,以攻代守!末将请率一部师旅夜中潜渡北去,斫营攻敌,务求早日收复吴中,恳请大王恩允!”
韩子高等几名将领不甘心让侯安都部下独美,于是又都纷纷抱拳请战。
“尔等群徒,确是忠勇有加。斫营事宜,自应小心计议、果断出击!”
陈蒨先是一脸嘉许的望着自家心腹们说道,旋即又转头望向侯安都笑语问道:“依侯公所见,此事是否可行?”
侯安都自然知道这些人心里打的什么主意,但请求出战的乃是陈蒨的部下,成功了固然可喜,失败了也没他什么损失,甚至因为损兵折将的缘故,陈蒨或许还会更加依附于自己,故而侯安都也没有反对,当即便安排舟船趁夜送韩子高等一行北去。
史宁坐镇郢州数年,自然也知道南人惯用斫营战术,因此对于营防也是非常重视。但是由于唐军此来携带了大量的车马甲械物资,故而营盘的范围也是非常广阔,加上敌人绕道上游悄悄渡江,而后从侧方发起夜袭,尽管营中示警及时,并快速的发起反击,将敌人赶出营地,但还是被攻破几处营垒,并损失了一部分物资。
清晨检点一番战损,权衡一番之后,史宁还是决定后撤十几里扎营,军士乘马往来攻城。
至于韩子高等人袭营得手,返回对岸后自然又引起了一番欢呼庆祝,也让南岸群众越发感觉到唐军其实也不过尔尔,只要战法战术得宜,充分发挥自身优势,对方也远不是什么不可战胜的强大对手。
接下来几日,唐军白天继续向钱塘城发起进攻,虽然攻势不再像一开始那样猛烈,但也同样给了城中守军以不小的压力与损伤,至于晚上则就向北面撤回大营并小心戒备。尽管接下来南岸又安排了几次夜袭斫营,但却都没有得手,反而因为路程的拉长而损失了一部分卒员。
但无论如何,唐军长驱直入的势头总算是在钱塘江北面给拦截了下来,双方的战斗形势也转为了沿钱塘江进行僵持。
不过这样的状态也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很快又发生了新的变数,北面吴兴有人不堪唐军的苛刻虐待,派人南来传信,希望临川王能够早日发起反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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