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恨道:「怎么样?」
李清闲沉声道:「流了很多血,代价有点大。」周恨翻了翻白眼。
盖风游踏出兽桥,将李清闲的假庙门与大先生的命船一起递出,微笑道:「恭喜李老弟成功弈命,赶走大先生。没了双星伴月,哦,不对,是没了这命船他也没必要留在启远城。不过,你
要提防他养好伤后报复。」
李清闲道:「的确没有什么双星伴月。等他伤好,少说半年以后,到那时,我在启远城已经稳住局势。对了…」
李清闲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启远城,继续道:「我今天还有事忙。多谢盖大师,此次援手,他日必有厚报。」
盖风游忙摆手道:「李老弟太客气了,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两人客套几句,李清闲带着周恨回返神弓派。盖风游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暗暗松了口气。「不愧是帝君游戏人间,遇到看不顺眼的,差点连命星都扒光我看啊,这个大先生若敢再招惹帝君,还得倒霉。」
李清闲回到神弓派。
那些孩子还在梦乡中,但十四岁以上的弟子尽数起床洗漱,简单吃喝,抵达练箭场。
东方微白,寒风猎猎。
大多数人一脸懵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神弓派掌门刘义天站在众人面前,身背蓝色大包袱与弓箭,面色沉静。
他没有身穿那套锦衣棉袄,也没有身穿貂皮大氅,而是穿着一件贴满补丁的破羊皮袄子。破到羊毛掉光,甚至分不清那是什么皮的。
黑漆漆的,像是薄树皮。
他的身体挺直如高山,头颅抬起,与平日里窝窝囊囊的样子完全不同。
「四十八年前,也就是我十六岁生日的第二天,神剑门踏破神弓派大门。神剑门上一代掌门利用卑鄙手段,战胜我的师父,也就是上一代神弓派掌门,夺走典籍,轰破山门,砸碎门兽,将神弓派几代人的心血,毁于一旦。」
「自那之后,我和神弓派众人像丧家之犬一样,走出启远城,来到王家屯。」
「一年年过去,离开的人越来越多,加入的人越来越少。」
「师尊因为战败和旧伤,卧病三年,在去世前,亲手将神弓派托付给我,并留下一句话。」「夺回《御风诀》。」
刘义天顿了顿,扫视众弟子,继续道:「现在的新弟子,恐怕已经不知道什么是《御风诀》,这套功法,便是《玉清弓法》的分支,当年的镇派典籍,也是我从小学习的功法。当我像野狗一样被神剑门赶出启远城后,我回头望着大门,在心里默默发誓,总有一天,我刘义天会亲手夺回镇派典籍。」
「自那之后到六品时,我从未在天亮后起床,也从未在夜半前入睡。我从不娶妻,亦未生子。我每日背诵《御风诀》,一字不敢忘;我天天练习弓箭,一日不曾停。我苟延残喘,只为门派存活;我精简人员,只为减少神剑门的敌意;我甚至故意出乖露丑,当众射偏弓箭,被嘲笑为不杀生的刘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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