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也是微微错愕,道:“三位前往仙芝峰,有何贵干?”
“啊……这个……”
归元子支吾一声,眼光一闪,道:“我三人远道而来,一是游历,再一个么……拜访仙芝峰的谷算子门主,文桂师弟,你说是也不是?”
文桂连连点头,道:“嗯嗯,正是如此!”
于野却语不惊人死不休,接着说道:“不仅于此呢,拜访谷算子门主,乃祖师之命……”
“住口!”
归元子又是瞪眼,又是跺脚,恨不得冲着于野踢上一脚,唯恐他信口乱说而难以收场。
不过,在秋水与广虞看来,三人行迹诡秘,说话遮遮掩掩,倒像是要事在身而不愿张扬。
“也是凑巧啊!”
广虞与秋水换了一个眼色,道:“我与师姐今日返回仙芝峰,带着三位同行亦未尝不可,怎奈我家门主尚在闭关,不便见客!”
归元子摊开双手,惋惜道:“哎呀,白跑了一趟……”
于野低头不语。
“唉……”
文桂却没来由地叹息一声,走到秋水的身旁,摸出两个戒子递了过去,强笑道:“些许心意,请笑纳!”
秋水竟脸色一沉,叱道:“大胆,岂敢公然行贿灵山弟子?”
文桂不知所措,悄悄看向于野。
而戒子已脱手飞起,便听秋水又道:“但凡赃物一概充公,行贿之人另行发落!”
“呵呵!”
广虞笑了笑,悄声道:“师姐已收下心意,并答应带着三位前往仙芝峰,走吧——”
不仅文桂愣在原地,归元子也是惊愕不已。
这位叫作秋水的女子,相貌不差,看着一脸正气,谁想竟是一位敲诈勒索的高手。
于野似乎早有所料,道:“师父、师叔,请——”
“呸!”
归元子暗啐一口,传音道:“谁是你师父,我老人家承受不起!”
文桂深以为然,道:“两域至尊,谁敢充当他的前辈……”
有了广虞的指点,三人跟着他与秋水奔着城外走去。或者说于野的临机决断,使得三人意外踏上了仙芝峰之行。
抵达城外之后,一行五人往东飞去。
据广虞所说,他与师姐职责在身,仍要巡查沐雨城,之后方能返回仙芝峰。而既然确认了谷算子的下落,于野示意归元子与文桂只管一路随行。
舆图所示,仙芝峰位于正东的数万里之外,恰好途经沐雨城,尚不至于耽搁行程。
傍晚时分。
四道人影御风而来,还有一道踏剑的人影随后追赶。
文桂与广虞渐渐相熟,好奇道:“据我所知,仙域之城设有传送阵,为何舍弃不用,反而这般辛苦……?”
“呵呵!”
广虞笑而不答,却放慢了去势。
与此同时,秋水带头往下落去。
前方的崇山峻岭之间,竟矗立着石柱,还有石径环绕,显然是一处山门所在。
于野趁机赶了上来,便听归元子在传音抱怨——
“你小子满嘴谎话啊,说什么奉了祖师之命,倘若惊动了昆灵山的丁吾,后果不堪设想……”
“若非如此,如何前往仙芝峰?”
“你该事先知会一声……”
“那女子咄咄逼人,唯有临机决断,而你老道不也满嘴瞎话,自称什么叶如风……”
“我何时说谎,叶如风乃我俗家姓名!”
“哦,而你不该透露文桂的道号!”
“谁认得他呀,料也无妨……”
“哼,我当年闯荡仙域,便是借用文师兄之名!”
“坏了,这女子怕是不简单……”
说话之间,一行五人落在山谷之中。
秋水与广虞直奔山坡上的山门而去,片刻之后,山上下来两位修士,奉上一个纳物戒子。
秋水收取了戒子,示意众人继续赶路。
文桂恍然大悟,冲着于野、归元子摇了摇头。
山门所在,应为仙芝峰庇护下的一家小仙门。秋水之所以舍弃传送阵不用,只为沿途搜刮好处。一个女子如此贪财,令人叹为观止。
夜色降临。
一行五人抵达又一片山谷之中。
明月已然升起,山风习习,四方寂静。
秋水在半空中转了一圈,示意道:“此地荒僻,并无凶险,且暂歇一宿,明早赶往沐雨城!”
众人跟着她落在一块山坡上。
于野与归元子坐在一起,俨然一对师徒的模样。
文桂与广虞套着近乎,趁机打探消息,他在仙域的昆宿山待了多年,言谈举止倒也像是一位真正的灵山弟子。
秋水独自坐在一旁,依旧矜持冷傲。
归元子摸出酒壶与酒杯,自斟自饮。
于野佯作吐纳调息,却又忍不住睁开双眼,悄悄盯着秋水的背影,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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