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落中的一处洞穴,便是伙房,其中静室的桌子上已摆满了酒菜,还有几位炼气弟子在来回忙碌。
“两位师叔,请——”
詹坤与于野也不见外,走到桌前坐下,季晗与冼成在一旁作陪,美酒珍馐很是丰盛。
天柱山千里方圆之内,没有村落,当然也没有集镇与酒肆,不想在这仙门的伙房之中,竟有饮酒吃肉的所在。
“呵呵,以后我与于师弟若是常来常往,不知是否方便?”
“只要两位师叔赏光,酒肉管够!”
“哈哈!”
四人举杯欢笑。
于野也是颇为喜悦。
季晗与冼成担负采买与管辖伙房的职责,如此大吃大喝虽有假公济私之嫌,却也无伤大雅,关键是多了一个去处,使得枯燥的日子多了几分乐趣。
“伙房重地,闲人莫入——”
便在四人吃喝之际,洞外忽然闯入一人,还有几位炼气弟子随后追赶叱呵。
竟然是位老者,身着天机门弟子的服饰,一边东张西望,一边抽动着鼻子,猛的抬手一指,大嚷大叫道:“哎呀,管事弟子开小灶呢——”
季晗与冼成恼羞成怒,双双起身,便要发作,却又脸色一变。
老者并非寻常的弟子,而是一位金丹前辈?
只见他直奔着酒桌跑了过来。
詹坤同样错愕不已,却看向身旁的于野。而于野却神色一凝,默默摇了摇头。
季晗与冼成只得摆了摆手,几位炼气弟子慌忙退了出去。
老者直接坐在桌前,抱起酒坛“咕嘟嘟”灌了几口,又赤手抓起鱼肉大快朵颐,一桌酒菜转瞬被他席卷一空。片刻之后,他伸着长长的指甲剔着牙缝,冲着季晗与冼成教训道:“下回饮酒吃肉,切莫忘了本人,不然与长老告状,尔等担待不起。哦,我乃天玑堂的归元子,嗝——”
老者自称归元子,打着饱嗝,心满意足的站起身来,有恃无恐般的扬长而去。
“两位师叔——”
季晗与冼成依然不知所措。
于野倒是见怪不怪,道:“天玑堂的归元子,下回饮酒的时候邀请他便是!”
他与詹坤点了点头,然后告辞离去。
两人结伴走出了伙房,穿过峡谷奔向来路。
“于兄弟,那人……”
詹坤有些心神不定。
他认出了归元子,对方正是出现在扶余岛的伙夫,一位没有修为的凡人,如今却成了天机门的金丹弟子。
而对于归元子的神出鬼没,于野早已习以为常,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安慰道:“无妨!”
而詹坤又是一惊一乍,举手示意道:“于兄弟……”
离开了峡谷,便来到了湖边,却见那位归元子并未远去,而是在湖边驻足远望。
“请詹兄先行一步。”
“嗯!”
詹坤不便多问,只得独自返回。
于野则是慢慢走到湖边,他看着归元子的服饰,以及所呈现出的金丹九层的修为,禁不住嘴角一撇,传音道:“老东西,没良心……”
“呸、呸——”
归元子连声啐道:“与我老人家说话,没大没小!”说话之间,他又伸出手指头示意:“扶余岛欠我十坛酒,不得赖账!”
“哼!”
于野翻着双眼,哼道:“你这个老不羞,海外荒岛诈死,扶余岛见死不救,如今又混入天机门,竟敢讨要酒账,便不怕我揭穿你的老底?”
“呵呵!”
归元子拈须一笑,循着湖边信步往前,他的神态举止俨然一位仙道高人,而话语之中又透着精明狡黠,便听他得意笑道:“小子,你不知道我来自何方,也不知道我是谁,又如何揭我老底呀?”
于野伸手挠了挠头。
正如所说,虽然与归元子相识数十年,却从来不知道他的底细。唯一确认的他是一位高人,仅此而已。
“而想死便死、想活便活,你管得着么?说什么见死不救,你才是个没良心的。若非我老人家慈悲为怀,你小子死了八回了。”
归元子继续传音教训,得理不饶人的架势。
于野无言以对,却也不甘示弱,道:“你是惧怕那位红衣前辈,便躲到了天柱山。若非今日凑巧,我尚且蒙在鼓里呢。改日见到她本人,我定当如实禀报……”
“我惧怕一个婆娘?笑话!”
归元子顿时急了,叱道:“小子,我正告你啊,我与她的恩怨,你休得过问,不然彼此六十年的交情化为乌有,哼!”
他拂袖一甩,气哼哼转身离去。
于野始料不及,忙道:“归元老道,我有问你……”
“三日后前往天梧山,有话再说不迟。且记住了,不得与他人提起你我的往事!”
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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