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弟找了几个玩伴,山野莽夫而已!”
公子晋敷衍一句,道:“难得老人家病体好转,今日召见,岂敢怠慢,兄长请——”
公子世抬手一挥,大步走向石桥。
桥头站着数十个兵士,皆弓箭上弦,刀剑出鞘,戒备森严。
另有一个肤色白净的中年男子站在桥上,出声提醒道:“外人不得持械入内……”
公子世却置若罔闻,带着十二位侍卫直接冲过桥头。
众兵士不敢阻拦。
中年男子神色不悦,却见公子晋与三名侍卫皆两手空空,他不由得暗暗点了点头,伸手道:“小公子请——”
一行人走在桥上。
横跨兰陵湖的石桥为青石打造,有着丈余宽,数百丈之长,乃是通往内城的唯一途径。行至中段,或许为了便于船只来往,桥体拱起数丈高。而此时的湖面上空荡荡的一片,惟见寒风阵阵、波光粼粼。
片刻之后,抵达石桥的尽头。
冲着石桥的便是内城的城门,高达两丈,裹着黑漆、铁箍,显得极为厚重。左右则为高大的城墙,循着湖边环岛耸立。门前守着一群披甲兵士,由中年男子禀明来意,又逐一查验了随行侍卫的腰牌,这才将城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于野跟着众人穿过城门。
内城足有两三里方圆,而置身其中,处处高墙壁垒,树木遮阴,楼阁成群,使人一时辨不清东南西北。
须臾,抵达一处院门前。
门前守着四位健壮的兵士,伸手拦住了众人的去路。
此处竟是国主的寝宫,不得国主召见,严禁入内,否则格杀勿论。
公子世不敢放肆,吩咐侍卫在门外等候。公子晋与兵士拱手行礼,又与姚绅、溟夜、于野交代了一声。兄弟俩跟着中年男子走进院子,院门随后缓缓关闭。
寝宫门前是个偌大的庭院,四周甚为幽静。
众侍卫就地等候。
于野则是走向一处花台,抬腿坐了下来,并摸出两粒干果扔进嘴里,悠闲自在的东张西望。
姚绅带着溟夜来到他的身旁,本想暗中叮嘱两句,又摇头作罢。
起初见到于野年纪轻轻,且举止不凡,便将他选为贴身侍卫,谁想他过于率性随意。但愿他不要为小公子惹来麻烦,否则他身为管事难辞其咎。
不过,这位溟夜虽也年轻,却为人稳重、行事机敏。
姚绅与溟夜笑了笑。
溟夜微微颔首,遂下巴一抬,神色冷峻,一股仙门高人的气势沛然而出。
于野只管吃着果子,俨然一位贪吃贪玩的少年人,而他眼光掠过大公子的十二位侍卫,突然传音道:“姚管事,齐国的供奉居住何处?”
“啊……”
姚绅微微一怔,禁不住回过头来。
于野尚在吃着果子,明明未见他出声,又听他道:“大公子的侍卫之中,藏着一位炼气高手……”
姚绅恍然大悟,急忙提醒道:“此地不便多言,回府再说!”
于野点了点头。
自从见到大公子的侍卫,他便暗中留意,来到此处之后,又悄悄散开神识。寝宫四周竟然设有阵法禁制,使他禁不住有点好奇。
却听溟夜出声道:“于兄弟,为人当有敬畏之心。你我肩负重任,应慎言慎行!”
于兄弟的称呼是说给外人听的,当然也是说给姚管事听的。
姚绅深以为然,神色赞许。
于野好像没听见,又拿出一把果子。
他敬畏于家村的三爷爷与三伯、五伯,敬畏道门高手与仙门高人,也敬畏天地的神威莫测。而齐国的国主与他毫无关系,所谓的敬畏又从何而来?
是时。
寝宫内。
丝帐遮掩的床榻上,躺着一位老者。其须发斑白,双目微阖,形容枯槁,气息虚弱,而满是皱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红润。
床榻的两丈外,公子世与公子晋垂手肃立。
一位肤色白净的中年男子与几位女眷站在一旁,同样恭恭敬敬不敢出声。
而不远处的角落里,却坐着一道人影,缓缓说道:“近日来,老国主的病体有所好转。奈何寿元有数,天命难违。他自知时日无多,已将大位传下。两位公子谁将继任国主,便由它揭晓……”
公子世与公子晋转身看去。
那是一位老者,坐在阴暗处,看不清面容,却见他手里举着一块圆形的玉佩。
“数月前,老国主已将继任者的名讳刻入金册,置放于兰陵地宫之中。待他宾天之后,凭此玉佩开启地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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