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道:“珩兄弟,我有几封信还有一些物件捎过去金陵老家,珩兄弟可否代为相送?”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凤嫂子回头将东西打发小厮送来就是。”
说着,给凤姐投以赞许的眼神。
对上那投来的眼色,凤姐柳梢眉挑了挑,丹凤眼垂下,恍若触电一般,连忙拿起茶盅轻轻抿着,掩饰着心湖中荡起的一圈涟漪,好在无人留意到凤姐的心潮起伏。
咸宁公主抿了抿樱唇,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鱼肉放在秦可卿身前的玉碗,柔声道:“秦姐姐尝尝这个,这是糖醋鲤鱼,入口甜一些呢。”
这般一来,倒是让还有些委屈和酸楚的秦可卿闹得有些羞,看向眉眼清丽的少女,道:“多谢殿下。”
凤姐连忙拿起筷子,笑了笑道:“我也尝尝这个鱼肉,许久没吃过了。”
夹起鱼肉放进嘴里咀嚼着,旋即,赞不绝口道:“这个菜肴有些南省口味,味道不错。”
尤三姐笑了笑,意有所指道:“好吃吗?那我也尝尝。”
夹起一筷子放进玉碗,偷偷瞥了一眼身侧的蟒服少年,心道,这大概是一鱼多吃?
贾珩拿起筷子用着饭菜,面色如常,对吃饭之时的无声硝烟只当未见。
咸宁公主低头用着饭菜,柳叶细眉下的清眸左右转了转,瞥了一眼身侧的秦可卿,然后看向那正襟危坐的少年,芳心深处忽而生出一股难以抑制的冲动。
如是在这时,与先生玩闹,该是……
仅仅是想一想,少女就觉心神微颤,而荷色素裙下的一双绣花鞋一起并拢了下。
然在这时,凝眸之间,不由心头微跳,却见对面的少年投来一个严厉的眼神。
咸宁公主见此,芳心一惧,手中筷子碰到玉碗上,发出“铛”的一下,连忙正襟危坐,拿起筷子低头用着。
先生他……他生气了,果然不能在秦姐姐身旁这般来着。
“殿下,可是饭菜不合胃口?”秦可卿虽然小口食用着饭菜,但其实分出不少心神留意着几人的动静,或者说是留意贾珩与咸宁公主的动向。
“没什么?”咸宁公主轻声说着,也只得悻悻然地放下心底的打算。
贾珩拿起筷子,慢条斯理地用着饭菜,心头暗松了一口气,咸宁有时候胡闹起来没边儿,这如是再像上次让“苦主”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一顿晚饭在心思各异中结束,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咸宁公主倒也没有在府上多待,在女官护送下离了宁国府。
待贾珩回返厅中,却见凤姐与尤二姐、尤三姐,拉着平儿在厅中玩着麻将,欢声笑语,自得其乐。
“可卿呢?凤嫂子。”贾珩问着凤姐道。
“她刚才说乏了,就先回去歇着了,也是一大早就去了宫里给太后庆寿,累了一天了。”凤姐回转过头,一脸笑意说着,打出一张西风。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前往后院。
厢房之中,烛影摇动,一身粉红衣裙的丽人歪靠在床榻上,闭目假寐,权作歇息,裙袖挽起,现出一节白若雪藕的手臂,肌肤莹润。
随着过门日久,丽人眉眼愈见娇媚绮韵,而原本有些瘦的身子也开始丰腴起来,倒也显得丰美、华艳。
只是这时,忽而听到脚步声以及外间丫鬟与贾珩的对话声,秦可卿也不睁开眼眸,看向从外间而来的少年,问道:“夫君,公主送走了?”
贾珩点了点头,近得床榻之前,拉过秦可卿的随手,放在掌心,低声道:“送走了,可卿累了?”
“没有,就是刚吃完晚饭有些犯困,想躺那儿休憩一会儿,”秦可卿说话之间,盈盈起得身来,这时,却见少年轻轻拉着自己抱将过来,放在自己腿上,不由挣了下身子,忍不住羞恼道:“别抱我,去抱你的公主去。”
“可卿就是我的公主。”贾珩抱着秦可卿,轻声说道。
秦可卿闻言,娇躯轻颤,一张娇艳如春花的玉面羞红成霞,嗔白道:“这些甜言蜜语去骗其他小姑娘吧。”
其实,许是老夫老妻之故,贾珩已很少与秦可卿有这般甜言蜜语。
见贾珩叹气不语,秦可卿芳心一软,将螓首靠在贾珩怀里,柔声道:“夫君,这位咸宁公主看着倒也不错,倒也知书达理的。”
贾珩嗅着秀发的清香,低声道:“你觉得不错就好。”
秦可卿:“???”
合着是给我找的?是不是我觉得不错的,你都要弄到家里?
贾珩抚住秦可卿的香肩,低声道:“可卿,成婚以来,都是忙这忙那,也没好好陪陪你。”
其实也有陪着秦可卿,更不用说时常写日记、交作业,只是可能因为先婚后爱,没有给可卿那种类似情侣的相处,少了一些过程的美好。
秦可卿将螓首靠在贾珩怀中,倾听着少年的心跳,低声道:“夫君在外面忙着公务,我都知道的。”
从她嫁给夫君以来,夫君从一介布衣成本为今日的宰执重臣,不知历经了多少艰险,才有今时今日的地方,其实回想起来,好像也没少陪着她。
只是夫君明明都已经这么忙了,还能让那位咸宁公主倾心于己,夫君这一天是有二十四个时辰吗?
贾珩低声说道:“可卿,这时候天色还早,咱们要不一块儿去打麻将吧?”
提起麻将,秦可卿秀眉蹙了蹙,美眸闪烁之间,心头涌起一股气愤,嗔恼道:“好呀,等哪天也让薛妹妹、还有那位公主过来一同打着麻将,我瞧着一桌都凑齐了。”
现在已经一桌了,她,三姐,薛妹妹,还有一个公主。
贾珩面色顿了顿,道:“好了,那咱们就不打了。”
秦可卿柳叶秀眉之下,美眸流波,玉容羞红成霞,伸手捉着贾珩堆着雪人的手,没好气说道:“这麻将我还得打,我倒要看看,最后能凑成几桌。”
贾珩扳过秦可卿的肩头,垂眸看向那张娇媚如花霰的脸蛋儿,因为带着一些气颇有几分。轻声道:“这一身酸味,刚才那糖醋鲤鱼我说就不能吃。”
秦可卿闻言,容色微羞,低声道:“谁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