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素手之中早已攥着一方手帕,探入素白粉红刺绣的肚兜里。
「奶奶怎么拿着手帕?」平儿凝了凝眸,讶异问道。
「这天一到三伏天,身上就有些出汗。」凤姐秀眉微蹙,心头发虚,声音都纤弱了几分。
反正她只是胡乱想想,管天管地,谁还能管着她怎么想?
平儿屏住了呼吸,低声道:「奶奶。」
「嗯。」凤姐弯弯眼睫轻轻阖上,丹凤眼掩藏中,那方得自贾珩的手帕也再次有用武之地,不知何时,那双粗粝、温厚的手,恍若抚平着心湖的江河波涛。
而随着平儿的温柔和平,往日蟒服少年或威严肃重,或顾盼自雄,或温言软语,或举重若轻的面容恍若走马灯一样在眼前闪过,恰在这时,方才于书房所见之一幕猛然跳入脑海,恍若根深蒂固挥之不去,忍不住帮了性情温柔和平的平儿一把,那一幕....根深蒂固。
几是在遥远的洪荒神话之中,见了洪荒不周山之雄奇伟岸的先天三族之凤凰,向南而飞,扑棱棱地跳入南明火焰海中,鼻翼腻哼一声,口中轻轻发出一声不受控制地欢鸣,鲜丽光艳的翎羽在轻轻摇晃,娇躯肌肤都在寸寸颤栗不停,犹如浴火重生,真假虚幻,在这一刻几乎不分彼此。
凤姐脸颊彤彤,丹凤眼似张未张,而平静心湖之中,恍惚之间,那身着山字无翼冠,外罩刺绣精美的蟒服,后颈现出一圈洁白如宣纸的白衬,稍后,猛然回眸,猛地向自己凑近,微微蹙着眉,探出手来,落在肩头上,并未带起树叶,在耳畔低声说道:「凤嫂子,这些年苦了你了.....」
而就在这时,匹练月光映照着下,平儿那张愈见温柔婉美的脸蛋儿,见着诧异,原手如触电地收回,看向已是扬颈咽鸣,扇翅喷火的洪荒三族之凤凰。
这才刚刚....
凤姐此刻躺在床上,那张艳丽娇媚的瓜子脸蛋儿,如红杏之花,喷火蒸霞,绮艳动人,但片刻之间,也有些羞恼莫名。
方才她也不知怎么了。
「奶奶,不当紧吧?」平儿凝了凝眉,轻声问道。
凤姐深深吸了一口气,丹凤眼微微张起,腻声道:「平儿,我....我没事儿,继续吧。」
平儿:「???」............北静王府
后院厢房中,甄雪坐在一方红木书案后,提笔悬腕,书写着诗词,灯火映照之下,花信少妇着粉红色素白青裙,让二十出头的丽人多了几许少女感,而那张白嫩如玉、端丽妍美的脸蛋儿,两颊浮起浅浅的红晕,而温宁如水的眉眼满是怔怔出神。凝眸看时,手下的笺纸不知何时,已然污迹了一片。
甄雪轻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毛笔放在笔架上,而烛台上摇曳不定的烛火,映照着一张
羞恼之色密布的雪颜。
这都几天过去可那天的一幕幕在心神之中仿若挥之不去般。
那一次次抵死纠缠,好似要将人的魂魄都撞出来一样。
念及此处,甄雪心头一惊,连忙收回心神,贝齿紧紧抿着粉唇,心底涌起一股愧疚来。
这已是她第.....多少次走神了?不,她不能再对不起王爷了。
原是一场错误,露水情缘,各自珍重而已。
甄雪心烦意乱,将书案笺纸卷成一团,只觉抬眸之间,心神乱糟糟的。
「娘亲。」就在这时,一道糯软、酥腻的声音从厢房外传来,而后是一个娇小玲珑的身影进入厢房,正是甄雪的女儿水歆。
「歆歆。」甄雪转眸看向自家女儿,面现翕然,拉过水歆的胳膊,笑道:「怎么了这是?」
「娘亲,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呢?」水歆扬起俏脸,笑意盈盈地看向甄雪,轻声问道。
甄雪轻笑了下,柔声说道:「娘亲这就打算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