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咽了下去,轻声道:「是爱(二)哥哥,他上个月参加着进学试,和着大房的琮大哥一同参加的考试,但也不知怎么的,爱哥哥没有考中,那位琮大哥却是考中了。」
湘云说这桩事儿,没有幸灾乐祸,只是有些遗憾。
贾珩闻言,目光微顿,问道:「贾琮好像也有十三四了,这般早就能进学,看来西府要出一个读书种子了,宝玉倒是不急,年岁还小。」
元春提及此事,面色有些不自然,幽幽叹了一口气,看向贾珩,低声道:「珩弟,宝玉他毕竟读书日短,终归需要时间。」
贾珩点了点头,说道:「宝玉他愿下场就已十分难得了。」
如果按着宝玉过往的性子,让他去考试,只怕要闹的天翻地覆,这次去下场考试,也是因为在荣国府中不停地被贾珩打压。
尤其是失去了贾母的「干预」和保护,贾政对宝玉的教育力度还是非常大的。
元春迎上那双湛然流转目光,柔润眸子微微错开贾珩的注视,柔声说道:「珩弟能够体谅就好,我想着宝玉他虽然顽劣,也是以往督促不力,现在有珩弟在,还有父亲管束着他,应该没有什么大碍罢。」
贾珩宽慰道:「大姐姐放心,纵是他不喜读书,也没什么的,这还有我在呢。」
只能说,宝玉有个好姐
姐,不过养一个闲人而已,只是随着年岁渐长,宝玉就会逐渐发现,没有功名,姊妹总有嫁人的一天。
「嗯。」元春丰润白腻的芙蓉脸蛋儿,美眸流波,轻声应着,分明听懂贾珩的照拂之意。
从她这儿论起来,宝玉也该唤着他一声姐夫的。念及此处,芳心一乱。
她怎么能这般想着,定是太久没见到他,思念过甚了。
探春捕捉到元春眸中的慌乱和羞涩,隐隐觉得哪里不对,但偏偏又说不出来,抿了抿樱唇,转而又看向贾珩。
只觉心底有千言万语要说,这会儿却不知从何开口。
贾珩却说道:「我在洛阳购置了几座宅院,等到了哪里,三妹妹和云妹妹就住在哪儿,这几天还好,没有多少公务,带你们看看洛阳牡丹。」
这就体现了多准备几所宅院的先见之明,一座和咸宁居住,还有一座给元春以及探春和湘云。
不然都住在一起,他和元春亲热的时候,咸宁站在窗外神色冰冷地瞧着?
湘云雀跃道:「珩哥哥,我要看牡丹。」
探春笑了笑道:「云妹妹来洛阳,就是为着这个的。」
贾珩点了点头,看向探春,笑道:「到了洛阳,就带着你们两个去看。」
「珩哥哥,听军报上说,你还和那贼寇匪首亲自动手了?」探春明眸中浮起担忧问道。
贾珩道:「当时高岳自持武勇,连杀京营将校,我自不能坐视不理。」
说着,笑了笑,道:「等得空暇了,再和三妹妹好好说说打仗的事儿,从出兵中原,到平叛结束,都给三妹妹说着。」
「嗯,那一言为定。「探春轻笑说道。
元春看着自家妹妹和贾珩叙话,面上也见着欣然笑意。
倒也没有多想,主要是从贾珩平常对自身的迷恋,这位年过双十,珠圆玉润的少女,早就发现贾珩喜欢年纪大一些的女孩子,对这种小丫头不大感兴趣。
贾珩与几人说着话主要是问着京里宁荣两府的事儿,不知不觉就已是半下午的申时,好在时节逐渐入夏,天炎日长,暮色还未降临。
「珩弟,长公主从内务府押送了修河的银子,班弟要不要去见见?「元春丰润玉颜上见着迟疑,粉唇翕动了下,轻声说道。
珩弟最应该多陪陪的是晋阳殿下,亏欠良多。
贾珩点了点头,温声道:「我这就去见见,你们先在这儿歇息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在这里陪着元春、探春以及湘云的意思,就是好多留出一部分时间陪着晋阳,这样不至于没和探春和湘云说太多话,结果却留在在晋阳房里太久,引人遐想。
同时,也能方便晋阳长公主提前清清场。
另外一边儿,晋阳长公主所在的舱室中,一只三足鹤纹的青铜熏笼里青烟袅袅,内里燃着冰片和檀香混成的香料,如兰如爵,在厢房中散溢着一股安神定意的气息。
丽人正在里厢一方帷幔四及的软榻上,侧躺着假寐,身上半盖着鸳鸯丝被,轩窗竹帘外的稀疏日光,照耀在玲珑曼妙的身形上,更添几分柔美之意,雪肤玉肩洁白犹如梨蕊,耳际边儿的翡翠耳环,歪倒、蜷落在头发丝打卷儿的鬓发间,在阳光的炫射下,犹似泛着金辉。
脸频莹润粉腻,艳若桃李,柳眉之下,凤眸上的弯弯睫毛上下阖在一起,一股丰熟气韵自眉梢眼角流泻而出,玉体横陈,端华美艳,恍若一株国色天香的牡丹。
时节入夏,晋阳长公主所着衣裙也轻薄了几分,丝绢薄料,轻若烟纱,秀颈下的大片雪白肌肤,团团丰腻,而香肩圆润洁白。
而蜿蜒起伏的雪岭上方,两树红梅傲立霜雪,在云雾中时隐时
现。
「殿下?」怜雪进入里厢,轻轻唤了一声。
晋阳长公主睁开美眸,转身看向怜雪,妍丽玉颜上平静无波,问道:「怜雪,都有谁来了?」
「只有永宁伯一人,这会儿正在见着元春还有几个姊妹。」怜雪低声说道。
晋阳长公主凝了凝秀眉,须臾,舒展开来,嘴角弯起一丝不易觉察的弧度。
咸宁没来,还算他识相。
这是担心刺激着她,准备过来哄着她。
怜雪柔声说道:「殿下,是不是唤着永宁伯过来叙话?」
晋阳长公主思量了下,从软榻上起得身来,轻声说道:「先让他见着几个贾家姊妹罢,一个多月没见了,也好好说说话。」
她又何尝不是一个多月没见?不过,她等会和他要需得寻机会一慰相思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