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可卿笑道:“倒也不用劳心劳力的,想来,嫂子和琏二哥也能有更多时间相处。“
当然,这话也只是宽慰之语,哪个女儿不希望自家的夫君出去起居八座,一呼百诺。
凤姐闻听秦可卿之言,心头愈发异样,心道,她家琏二不做官,也是天天不着家,这会子也不知在哪个骚蹄子床上躺着。
念及此事,就觉得心情愈发郁郁。
以前还不觉,自家男人不出去做官有什么,但如今想起那少年威风凛凛的样子,心底却隐隐有着一些失落。
“男儿还是得想舅老爷和…珩哥儿,出去官作宰才是。”凤姐寻思着,细秀柳叶眉下的丹凤眼微垂,低头抿了一口茶,却是心底也隐隐觉得这想法有些…危险。
嗯,没什么危险的,珩哥儿是舅老爷那样的人。
凤姐饮了一口茶,在心底转念想着。
就在二人心思各异之时,就听得前院传来一声惊喜的呼喊,“珩大奶奶,大爷回来了,回来了。
而后,就是一个婆子进入内厅,绕过屏风,喜不自禁说道:“珩大奶奶额,琏二奶奶,大爷回来了。
婆子却是看到了凤姐,也没有多想,顿了下,以为不能失礼,却是唤了一声。
只是,这前面是珩大奶奶,后面又是琏二奶奶的,平时倒也没什么,此刻也没有让花厅中的秦可卿、
平儿等人心生异样。
但这话落在心思异样的凤姐耳畔,却在心湖中荡起一圈涟漪,面色怔了下,羞愤地看着那婆子。
但片刻,就被其强行从心底驱逐。
她,在胡思乱想什么呢,简直是魔怔了。
珩兄弟无非是看着威风了一些,哪有她家……
真是魔怔了,她拿两个人比就不对。
凤姐不敢再想,脸上重又恢复那笑意嫣然的模样,看向一旁的秦可卿,说道:“好了,这下不担心了吧,人都回来了。"
“嫂子,我们这就去迎迎。”秦可卿柔声说道。
然而却听那婆子说道:“珩大奶奶,二爷带了一些官差,这会儿去前面见面,不大方便。"
秦可卿闻言,玉容顿了顿,看向一旁的凤姐,说道:“嫂子,那我们就在这儿等着,宝珠,你先去前院看看。”
一旁静静侍立的宝珠笑着应了一声,就是向着前院而去。
让宝珠过去,显然是告诉贾珩,以示思念盼归之意。
凤姐笑道:“等下,我得好生问问他,昨天去哪儿了,怎么好让弟妹在深闺苦等。“
“嫂子,你说什么胡话呢。”秦可卿闻言,一时大羞,显然招架不住凤姐的调笑。
两个都是容色娇媚的丽人,这时说笑玩闹着,自有几分惊心动魄之美,只是这一幕却无人有眼福饱览。
平儿看着二人说笑一幕,心头也有几分感慨,她能看出琏二奶奶是真的喜欢和这珩大奶奶玩闹,两个人性格的确有几分投契。
只是珩大奶奶,有柔弱如水的一面,懂得以柔克刚,而琏二奶奶则是心性刚强。
却说前院,花厅之中,贾珩招呼着蔡权、谢再义在花厅中落座,而后就吩咐后厨准备酒菜,打算在前厅宴饮着谢再义以及蔡权、范仪、董迁等人。
贾珩道:“储兄,天子有言,需得在年后,神京治安当有一番改善,起码东城不能再任由江湖帮派势力肆虐为祸,还需诸兄同心协力,共同助我一臂之力。“
谢再义点了点头,说道:“子钰,东城之事,我也听闻一些风声,需得下大力气剿捕才是。“
贾珩笑道:“正要借重谢兄之勇力。“
几人叙话着,这时,珠帘响动,宝珠从里间走出,笑道:“大爷,奶奶刚才还念叨着你的,你可算回来了。"
贾珩闻言,笑了笑,说道:“你先回去,就说我正在宴客。”
宝珠闻言,看了一眼谢再义、蔡权等人,点了点头,就是转身离去回话了。
蔡权笑道:“珩兄弟和弟妹新婚燕尔的,也该回去看看才是。"
贾珩端起一旁的茶盅,清声道:“等下也不忙。"
因贾珩官爵加身,威严愈重,蔡权也不好和其说一些男人在一起都会开的玩笑,其实就连平日一声珩兄弟都渐渐有些底气不足,但愣是忍着不改口。
几人说话,就是谈起正事。
“珩兄弟打算以何手段整治东城?”蔡权问道。
贾珩默然片刻,说道:“今早儿,圣上已赐了我天子剑,我心头隐隐有着一些计划,需得诸兄相助。”
“天子剑?”蔡权还好,先前就已知贾珩身佩天子剑,故而再次闻听叙说,不似刚开始那般震惊,但范仪和谢再义都是面色倏变。
尤其谢再义,坚毅目光中现出惊疑不定之色。
天子剑,尚方宝剑这等东西,他有多少年都没有听说过了,这是何等的器重?
念及此处,心头也不由生出一股窃喜来。
原本潜藏心底的最后一丝傲气也被磨消。
无他,在陈汉开国以来,天子剑赐过之人不足五人,前四人都是太祖、太宗时期,赐给名臣、将帅督镇一域。
哪怕是如今的巡抚,也只是授予王命旗牌。
范仪凝了凝眉,沉声道:“大人既佩天子之剑,职责干系重大,可谓天子殷殷在望,这差事需得滴水不漏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