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珩面色有些不自然,轻声说道:“这两天我就走,在京城是没有什么事儿,我不打算待在家里了。”
除了探春替赵姨娘传话,想要邀他去吃饭说着贾环的事儿,此外家里好像也没有别的事儿了。
此去江南,既是主持分省事宜,还要再次视察水师,等明年开春那场战事,现在就要准备着了。
这一战关乎他生死荣辱,需得及早准备着。
“这是八家晋商的生意在京城还有山西诸府县的分布,你看一下,也好心头有些数。”陈潇劝谏了一句,说着,从随身的牛皮包中取过一张舆图。
贾珩闻言,接过图册,定了定神,看向上面的舆图记载。
晋商八家,主要包括乔、常、曹、侯、渠、亢、范、孔八大家。
即祁县乔家、榆次常家、太谷曹家、介休候家、祁县渠家、临汾亢家、介休范家和太谷孔家。
其中临汾亢家号称山西首富,据闻家中资产达几千万两,主要业务在贩盐、卖粮食和开当铺,彼等八家晋商在山西、大同乃至神京都有着不少商铺产业。
贾珩翻阅着图册,看向玉颜清绝的少女,赞扬说道:“这份图册比文字要明晰许多,潇潇有心了。”
陈潇乜了一眼贾珩,冷声道:“早些去江南,早些回来,大同的事儿最好不要等到年后,及早落子,将来也免得手忙脚乱。”
天天沉迷女色,还有心思理着正事?
对上那双锐利的清眸,贾珩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般想着。”
没有潇潇管着还真不行,可卿她们也没有敢管着他的。
而就在这时,一个丫鬟在外间廊檐下,说道:“大爷,宫里天使来了。”
贾珩与陈潇对视一眼,道:“我这就去看看。”
心头隐隐有着几许猜测,只怕是派他前往江南的圣旨已经派了过来。
此刻,前院铺就着波斯地毯的花厅之中,大明宫内相戴权在几个锦衣华服的内卫护卫下,坐在一张梨花木椅子上落座品茗。
“戴公公。”贾珩进入厅中,朝着穿着大红蟒袍的权阉,拱手一礼。
戴权起得身来,还得一礼,白净的面皮上笑容粲然,说道:“贾侯,陛下有旨。”
贾珩连忙以大礼参拜,道:“臣接旨。”
戴权“刷”地展开黄色绢帛,然后以尖细的声音念诵道:“奉天承运皇帝,制曰……江南地域广袤,人事庞杂,政务繁芜,令出多衙而致事权不清,朕意在重厘疆域,定省藩经制为安徽、江苏两省,拣选良臣为安徽巡抚督镇地方,是故遣派永宁侯为钦差,赴江南之地专务分省辟疆诸事,黜陟两省州府县官,钦此。”
圣旨之意十分简单,就是派遣贾珩为钦差前往金陵,主持江南分省一事。
但这里面其实不仅是牵涉到划定疆域,还有对江南官员的甄别、分化留任,否则如果只是简单的化为两省,仍然难以制衡南方士人抱团之势。
贾珩道:“微臣遵旨,万岁万岁万万岁。”
戴权将圣旨递送过去,道:“贾侯,陛下说了,江南江北大营等新建水师,永宁侯可以执天子剑提督军务,此为军机分内之责,就不必专门下着圣旨了。”
这当然是信任、倚重之意。
贾珩整容敛色恭敬说道:“微臣谨记圣上嘱托。”
戴权笑道:“那咱家就不多留,回宫复命了。”
“戴公公慢走。”贾珩说着,相送着戴权离去。
……
……
大观园,稻香村
帷幔四及的绣榻之上,玉颜恬然的丽人,弯弯眼睫轻轻颤动了下,继而“嘤咛”一声,似是猛地惊醒,美眸迅速睁开,原本柔美眉眼之间萦绕着的迷茫神色渐渐不见,而变成羞臊。
她……她昨天做了一场梦。
然而昨晚那如江河绵绵不绝之感,在脑海中萦绕不散,真切地提醒着花信少妇根本就不是一场梦。
刚刚想要撑着一只藕臂起来,忽觉周身绵软几如一团烂泥,骤然之间完全使不上力,而两条白皙、纤直更是轻轻颤抖,而原本红晕渐褪的脸蛋儿,重又红若烟霞,妍丽无端。
这……这真是不成体统。
花信少妇芳心羞恼,暗暗啐了一口,缓了缓劲力,还是掀开被子,悄悄起得身来,待周围那令人面红耳赤的气息袭来,更是不能自持,连忙穿上裙裳。
而仅仅是这般一折腾,晶莹玉容两侧的团团桃花红晕泛起,嫣然明媚。
这时,素云和碧月听到厢房里的动静,轻手轻脚地从外间进来,两个丫鬟玉颊微红,垂将下头来,低声道:“奶奶,洗漱了。”
李纨玉容宁静,美眸莹莹如水,粉唇抿了抿道:“素云,什么时候了?”
但花信少妇一开口,就又是被自己的几许酥软、柔腻的声音吓得一跳。
素云却不以为意,轻声道:“回奶奶,巳末时分了。”
碧月近前搀扶着李纨,说道:“奶奶起床,我伺候奶奶洗漱吧。”
李纨“嗯”了一声,不敢再继续多言,穿上绣花鞋,整理着衣裙,此刻鬓发散乱的脸颊上,春韵未褪,绮霞云散,明明没有涂抹着任何胭脂的脸蛋儿,恍若牛奈洗过一般,白里透红,美艳得惊心动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