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
”
当晁错被贬的事情传出来的时候,整个长安那是一片欢腾,百官弹冠相庆,要不是丧期,当场就得举办个宴席,大醉一场,跳上他个三天三夜,这个祸害终于滚蛋了啊,据说还是一撸到底,直接贬去了县,这可太爽了,你先前是如何得罪郡守的,等你回去后郡守就能如法炮制了,善恶终有报,只是时候未到!
群臣们狂喜,私下里遇到,什么都不说,彼此看着就能傻笑一整天。
高兴的不只是群臣,诸侯们也是无比的开心,这个好消息总算是冲澹了一些孝仁皇帝逝世所带来的噩耗。
唯独御史府内,却是忧心忡忡。
无论是晁错所提拔出来的那些心腹,还是那些对晁错看不过去的,此刻都无法开心起来,晁错这些时日里,领着御史府将能得罪的人都给得罪了一遍,现在晁错滚蛋了,那他们可怎么办呢?岂不是要接受他们无休止的报复了吗?
而刘长没有想到,对这件事反应最为激烈的人,居然是太尉!
“长!
”
韩信气势汹汹的闯进了厚德殿里,门前的甲士都压根拦不住他。
“长!
”
韩信直呼着皇帝的名字,眉头紧锁,来者不善,刘长正坐在桉前,看到这般模样的韩信,神色也是惊愕,“师父?出了什么事?”
韩信却破口大骂,“你这竖子,好的不学,愣是学什么...”
他说着,上手就要打,吕禄急忙挡在太尉的面前,刘长也是急,“到底什么事啊?师父何以如此动怒?”
“那晁错是怎么回事?你将大臣当作什么?用完了就可以丢弃吗?他虽是个混账东西,但是这些年为你鞍前马后,日夜操劳,你不奖赏也就罢了,居然还丢到县里为官?你何不赐他宝剑,让他直接自杀呢?!”
韩信很生气,脸色通红,刘长顿时明白。
“哎呀,师父误会我了...您先坐下来。”
刘长费了好大的劲,才让韩信坐下来,韩信还在念叨着,“你忘了我对你的教诲吗?做君王,要信任自己的大臣,要重视自己的大臣,没有说用完了就丢弃的道理,这样的行为,简直是.....”
看着师父那咬牙切齿的模样,刘长解释道:“晁错是自己上书要去的。”
“嗯??”
“他想当国相,大概是体会到了自己与张相的差距,因此自请去郡县,师父若是不信,可以去询问他,朕没说谎,而且,这件事对他来说,未必就不是好事,晁错这个人,师父也是知道的,有才能,非常的有才,就是人自私,自负,眼高手低,提政策没问题,办事却连安那个竖子都比不上...他去地方磨砺个十年,去各个县和郡,等他再次回到庙堂的时候,就是真正的国相之才了,到时候就可以与贾谊为左右相,这难道不好吗?”
韩信的怒火渐渐消逝,“原来你是这么个想法。”
“我当初去唐国的时候,阿母曾点评我麾下的舍人,还给了我如何培养他们的办法,只是那时我急于求成,没有听她的话,按着自己的想法来安排,结果他们愈发的极端,成为了快刀,却不能当张相这样的中流砥柱...我现在做的就是在弥补当初的过错。”
“有些道理。”
“那你准备让谁来担任御史大夫呢?”
“吴王刘恒。”
韩信居然一点都不惊讶,甚至都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他点着头,“宗室贤长进朝辅左,乃是古有的,这也可以,我虽然不清楚这个人,但是听说过他,都说他是个仁义贤明的君王,评价很高,当初曲逆侯曾说,此人心胸谋略不弱于当今太后...既然让他来当,那就改天让他来拜访我,我有话要问他。”
“唯。”
比起群臣,像韩信这样一直秉持着春秋遗风的人,反而更能接受对刘恒的任免,毕竟在周朝,宗室在庙堂当官是很正常的事情,不少诸侯都在庙堂里领过差事,而且干的也不错。
韩信接受了这个说法,随即又问道:“姈呢?她最近怎么都不来我的府邸了?”
“额...她啊...她阿母带着她玩呢,改天我让她过去一趟...”
就在群臣都为晁错的滚蛋而欣喜不已的时候,一个消息再次让他们震动。
国相张苍上书,请以吴王刘恒为御史大夫。
顿时,长安哗然,群臣沸腾。
连辞官的晁错都坐不住了,急忙冲向了庙堂。
陛下湖涂啊!
那奸贼心怀不轨,如何能当三公?!
就在群臣悚然,为这件事而争论不休的时候,夏王刘赐却没能吃上这次的大瓜,他哭丧着脸,死死抱着大哥的腿。
“大哥!
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你不要让我去服徭役啊!要是非要去,就让我去夏国行吗?!”
“不可以!去陇西!半年,若是不安分,再加时日!”
刘赐擦着眼泪,“可我的好友们都在长安,见不到他们,我整日以泪洗面...”
“你放心,我做主了,让董仲舒,夏侯赐也陪着你一同前去!”
站在不远处没说话的董仲舒当场变色,张开嘴就想说些什么。
但他是个读书人,说不出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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