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长。”
听到这称呼,刘长顿觉不妙。
“你是怎么给我说的?你去哪里?”
“安陵....”
“那你去了哪里??”
“阿母,我就是去了安陵,看完之后,我就想要回去,都怪吕禄那厮,非说机会难得,来都来了,就去看看前线的将士们,鼓励他们的士气什么的....”
这种鬼话,能骗得过别人,却骗不过吕后,吕后实在是太了解这竖子了。
“长安,长安...长不在,安也不在...这还算是什么长安啊。”
吕后说着,看向坐在身边的儿子,她没有过多的训斥,只是平静的吩咐道:“往后,不要再走那么远了,我已经没有什么奢求的了,只望灵柩是你抬着的.....”
那一刻,刘长浑身一颤,他也没有再狡辩,伸出手来,紧紧握住了阿母的手,在他微微颤抖的手里,吕后能感受到他的恐惧。
吕后已经活了很久了,她见证了秦国的灭亡和大汉的强盛,她并不害怕死亡。
她唯一害怕的,就是这个儿子。
她不知道,当自己死去的时候,这个儿子会伤心成什么样子,是否会从此崩溃,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能再见到儿子。
“来人啊,拿些饭菜来。”
很快,刘长的面前就摆满了各类的饭菜,“吃吧。”
吕后轻抚着儿子的手臂,刘长低下头来,狼吞虎咽。
刘长迅速吃光了面前的饭菜,咧嘴笑了起来,“还是阿母这里的饭菜最好吃啊,我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都瘦了...”
他说着,用衣袖擦了擦嘴。
“刘长!
”
.....
厚德殿内,孩子们围绕在刘长的身边,曹姝,雍娥,樊卿她们也很开心,坐在刘长的前方,刘勃乖巧的站在阿父的身边,任由刘长笑呵呵的捏着他的脸,刘赐不知什么时候爬上了刘长的脖子上,正在拽着刘长的头发费力的往他头顶上爬着,刘良则是坐在阿父的怀里,继续吃着手。
“学业如何啊?”
“阿父,已经读完了论语。”
“啊??这么快??”
刘长说着,又生气的伸出手来,将拽着自己头发的竖子给抓了下来,放在一边,又询问道:“有跟着浮丘公去听其他大家们的课吗?跟那些太学生相处的如何啊?”
“有,太学生们与我很是亲近,常常来往,偶尔遇到不理解的,我就去询问他们,他们也很高兴能为我解惑...”
刘勃乖巧的回答着。
刘勃的眼神里却有些惧怕,躲闪,刘长眯了眯双眼。
随即看向了曹姝。
“怎么了?有人欺负他吗?”
曹姝还没有开口,樊卿就忍不住说道:“是啊!太上皇回来了!还带回了楚王家的一个崽子,这太子当真可恶,想要偷雍娥的首饰,又欺辱刘赐和刘勃,被我们赶出皇宫去了。”
刘长脸色顿时就黑了,“来人啊!
”
曹姝瞪了一眼樊卿,急忙说道:“勃打伤了他,勃和赐都没有什么事,反而是楚太子躺在床榻上,待了许久,毕竟是楚元王之孙,陛下还是不要跟这半大的孩子计较...若是伤了他的性命,如何给楚王交代呢?楚王向来敬重陛下...”
曹姝详细的说起了事情的经过。
刘长有些惊讶的打量着刘勃,“你真的给了他一桉?”
刘勃害怕极了,急忙解释道;“阿父,我不是有意的,我只是看到弟弟倒下了,心里愤怒...”
“哈哈哈哈,这算得上什么呢?我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可比你要恶劣多了,不能欺辱那些百姓,可这些纨绔啊,打便是了...被欺到头上还不打,那就不是朕的儿子了!”
刘长说着,又不耐烦的将不知何时爬到了自己肩膀上,正拽着自己头发的刘赐给抓了下来,放在了一边。
“为了家人,你能出手,这是好事,是值得奖赏的行为!”
“往后,谁再敢伤你的家人,你便直接动手,不然白长了你这个力气!”
刘长伸出手,捅了捅刘勃的胸口。
随即,他看着曹姝,冷笑着说道;“刘戊这竖子,看来还是得朕亲自来教导他一番!”
“陛下!”
“你放心吧,朕自有分寸!”
“晚上有家宴,你们都不要忘记了。”
就在几个美人离开的时候,刘盈却激动的走进了厚德殿,走进了厚德殿,刘长眼前一亮,“二哥!
”
“哈哈哈,长弟!
”
兄弟两人见面,神色都很是激动,刘盈给了刘长一个拥抱,随即打量着他,赞许的说道:“我长弟真壮士也!”
随即,他又抬起头来,看着刘长的头顶。
“你干嘛要把赐顶在头上呢?”
“嗯???”
刘长这才意识到,刘赐那竖子正挂在他的头上,小手死死拽着刘长的冠,双腿乱蹬。
刘长抓下这个竖子,这竖子就在刘长的手里乱蹬了起来。
“阿父!
我好高啊!
”
刘长黑着脸,这次回来之后,双胞胎都长大了不少,刘良还好,就是这个竖子,有些太...欠打了。
他这辈子都没有见过如此顽劣的孩子,整个长安,还从来不曾有人敢揪自己的头发,这竖子才多大啊,不行,必须要好好管教,否则等他再长大几岁,到刘勃这个年纪,哪里还有他的宁日,不得天天折腾自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