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至是家传的那些古老书籍,都必须要用新文字进行抄写后才能用来教导家中族人,若是用老版本,还是要受罚。
时人将这种罪罚称为文字狱。
除却文字之外,刘长还强制各地庙堂士人说雅言,过去是强调他们用,如今是下令他们用...任何官方场合,都必须要使用雅言,否则就是重罪。
各国的一些祭祀活动,如今都要先禀告给当地的官府,获得庙堂奉常的允许之后才能进行。
毛苌说道:“陛下这是要让天下一体,用共同的文字语言,这我都是能理解的,可不该用如此残酷的办法来推行啊,我一个朋友只是因为给家里人写信时用了原先的文字,就险些死在了狱内....论酷法,唉。”
当下的环境就是这样,百姓们的生活极为的宽松,只要不违法,做什么庙堂都不管,可群臣大族士子们就很苦了,诸多的限制,法令一个比一个要严厉。
就这么聊了一路,终于来到了长安。
毛苌下了车,拜谢了这位君子,随即走进了城内。
而这位君子的车则是停在了城门口。
吕产有气无力的站在城门口,脸上满是沧桑,眼神里满是深深的幽怨。
直到面前的车架停下来,季布从车内走下来的时候,吕产方才急忙打起了精神。
“拜见季相!!!”
季布狐疑的打量着他,“吕君?”
这厮什么时候担任的城门校尉啊,还看起来如此的憔悴。
季布没有多说什么,在出示了相应的证件后也进了城。
吕产送走了他,随即长叹了一声。
他这些时日里,过的不太好。
各地总是有传闻,说他在各地临幸美人,好色无度,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甚至还说他连美男子都宠幸,没有这种爱好的吕产,听到这些谣言之后,格外的愤怒。
而这些传闻在长安传的沸沸扬扬,甚至他去其他人家里做客,那些人都会准备上美人来服侍他,男的女的都有,他的妻更是多次跟他吵架,现在他连家都不愿意回了。
到底是什么样的奸贼如此祸害自己的名声呢?造谣也要有个度啊,不能无休无止的来造谣吧??
等着,别让我发现是谁在背后坏我名誉!!
我非不饶他!!
有的人升官后涨脸面,而张不疑升官后是涨辈分。
此刻,他笑呵呵的站在季布面前。
可他的那句“季生”还没喊出来,季布就已经死死盯住了他。
季布跟周昌是不一样的,周昌能放倒一个甲士,季布起码可以放倒十个。
作为一个楚汉战争时跟随项羽作战的猛将,只是眼神所带来的威慑也是十足的。
“你一个不忠小人在这里神气什么??”
张不疑有些不服气,摆着国相的架子,审视着他。
“齐国的事情如何啊?”
“陛下呢?”
季布没有回答他,只是平静的询问道。
“陛下不知你来的这么快,他在外巡察民情呢,很快就要赶来。”
季布点了点头,两位老舍人就在皇宫门口等了起来,等了片刻,季布有些好奇的问道:“你既然知道陛下不在,为什么还要在这里等候呢?”
“我在这里,是因为陛下若是有事召见我,我就能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陛下的面前。”
季布摇着头,“难怪你能担任国相啊,当年赵王身边的郭开,齐王身边的后胜,大概都达不到你这个地步。”
随着一声反派的笑声,刘长出现在了他们两人的面前。
刘长翻身下马,让甲士帮着牵着马,又解下了强弓。
“季布!来的正好!朕今日外出巡察民情,意外的猎到了几只獐!正好一同享用!!”
刘长拉着季布的手,三人走进了皇宫里。
坐在熟悉的厚德殿里,季布一时间也有些感慨。
刘长笑着问道:“你许久不曾回到长安,觉得这长安如何呢?”
季布认真的回答道:“真天下第一雄城也。”
“哈哈哈,这都是朕的功劳啊!”
“朕重新修建了长安,如今的道路上,就是三辆马车也能安然通过,城内不再是过去那般的脏乱,整洁干净,没有异味,建筑稳固,四通八达....”
“那你这一路从齐国来到长安,道路上的情况又如何呢?”
“繁荣富裕,随处都能看到升起的炊烟,百姓安居乐业....”
刘长对季布的回答还是很满意的。
在刘长的舍人里,季布绝对是真的文武双全之才,经历过楚汉之战的狠人。刘长沉思了片刻,说道:“这次让你前来庙堂,是要以你为御史大夫,拜你为三公.....”
季布并没有表现的太激动,他本身就是个很冷静的人。
“唯。”
刘长也有自己的考虑,张不疑这个家伙担任国相,往后不必担任任何的革新问题,不过就是太激进了,季布来拉扯他一下,就不必太担心张不疑会乱来了,季布为人刚烈,性格倔强,而且比周昌更加年轻,更加能打,与太后的关系更加亲近,无论是从哪个方面来说,季布还是能拉的住张不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