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少府后晁错就走在了袁盎的面前,漫不经心的问道∶“你想要担任什么职位啊”“陛下先前见我的时候,已经册封了官职。”“是什么职位啊”“中书令。”
“哦,中书..什么”晁错险些跳了起来。
他还一直以为袁盎是来辅佐自己的,没想到,这厮是来当中书令,那不就跟自己平级了吗?甚至,他还能管着自己可是,怎么会呢陛下明明那么的厌恶这个家伙,怎么还会让他陪在自己的身边呢当他们两人来到皇宫,开始接手过去张苍麾下的人,组建自己的班底的时候,晁错也就不再理会这件事,他用了三天,总算是完成了对官吏的任免,这些人大多都是周昌调过来的,年纪不大,颇有才能,能不能撑得起内朝不好说,可目前来说还是凑合着能用的。
就在晁错处置好尚书大小事的时候,刘长还带着人来参观了一下。而跟在他身边的人,当然就是中书令袁盎。
晁错趁着刘长前来的时候,终于是问出了自己许久都想不明白的事情,“我听闻陛下对袁盎很是厌恶,为什么又要将他留在身边呢”
对此,刘长语重心长的回答道∶“关你屁事!还不快去批阅那些奏章!这奏章都堆积多少了?!”刘长还在缓步打造自己的内朝体系,对刘长的这个行为,朝臣倒是没有怎么反对,毕竟,这位也听不得劝,爱怎么弄就怎么弄吧,比起他亲自批阅奏章,让这些人代替他来做也不是不可以..天子当初亲自批阅奏章,可是弄得各地官吏苦不堪言。
群臣们对刘长的要求是很低的,都不需要你勤勉治政,你安心外出狩猎,别瞎搞就好!
倒是刘长对自己这套内朝体系信心满满,他觉得有了这套体系,自己从此安心狩猎就可以了,庙堂大事都会有条不紊的进行。
只是,要享受这样的福分,就必须要承受一点小代价。而这个代价嘛..
“你凭什么压下我的弹劾!你这是谋反的行为!你不过是一个九卿属吏,谁给你的权力让你擅自压下廷尉的奏表”
暴怒的张释之在朝议时指着不远处的晁错,破口大骂。
“庙堂有制,你肆意妄为,欺瞒陛下,按着律法,当处死!”晁错低着头,没有言语。
郅都却起身,冷冷说道“张公每个月都要弹劾我数十次尚书令压下,也是应该,何况,尚书令刀是陛下所设,就是负责这件事的,你按着过去的制来处罚陛下的大臣,你这是公然藐视陛下,无视陛下之令,你才是该被诛族的”
“你说什么!你若是按着律法来办事,我怎么会弹劾你!你跟晁错都是一丘之貉,借着陛下的名义肆意妄为,践踏律法
张不疑忍不住了,开口骂道“住口
“这是在朝议,谁允许你们在这里争吵的?简直不把陛下放在眼里!”张不疑一开口,两人不再争吵。
显错却开口说道∶“您身为御史大夫,却出现了大臣在陛下面前争吵这样的事情,这是您的失职!陛下还不曾开口,您便站在陛下的面前,放声嘶吼,这是人臣所能做的事情嘛”张不疑又惊又怒,“我是在帮你”
张释之顿时叫道∶“御史大夫怎么能拉拢内朝的官吏呢?陛下有令!内朝臣与外朝臣不可私通,张公这是要结党营私,来培养自己的势力嘛?”张不疑大怒,正要反驳。
郅都却指着张释之骂道∶“御史大夫乃三公之列,监察群臣,这不是偏袒,这是在维护朝议的秩序,你总是用一些漏洞来处置大臣,想要获得刚正不阿的名声,你这样的行为又怎么说??”
群臣怎么样不太清楚,反正坐在上位的刘长是彻底僧了。他面前的这四个法家,就好像是陷入了无休止的循环,张释之和郅都对骂,张不疑骂他们,然后晁错骂张不疑,张释之骂晁错,郅都再去骂张释之,张不疑骂晁错,张释之骂张不疑反正刘长只觉得头晕目眩,一时间,这四个人的模样都变得模糊了起来,谁是谁都有些分不清了。“够了”
刘长一声暴呵,四个人同时住口。
群臣则是感激的看着刘长,群臣很不喜欢刘长在朝议时咆哮无礼,不过,这一次的咆哮,听起来却是那么的动听,若是能在他们各自耳边来上一次,那就更好了。看着同时跟自己请罪的四个人,刘长有些牙疼。
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同为法家,这四个人居然会吵的这么凶。好在,刘长也是有些准备的。“中书令何在”“臣在。”
“你拿着朕的佩剑,站在一旁,往后朝议时,这四个人再敢咆哮一句,你就地斩杀,不得迟疑!”“唯。”
袁盎拿起了天子的佩剑,站在了一旁,眼神平静且无情的盯着那四位。
这厮是个什么德性,众人是知道的,庙堂里都说,这是一个将《商君书》当成《论语》的人。袁盎的强硬,所提出的诸多政策,都很偏向法家,连对君王头铁这件事,都跟张释之颇为相似,正宗的儒生像薛侯那样的,哪里会对君王头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