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您别担心,您不会有事的,阿父是讲道理的人,等我出去之后,我就如实告知他,让他将您给放出来!然后您就跟着我去夏国吧,我也是出身儒家啊,我师承公羊寿,乃是公羊学派的立病之人!”
刘良紧闭着双眼,却还是有些忍不住了,“是立鼎吧.”
刘赐也不理会,只是拉着丁宽的手,说起了美好的未来,“我夏国有一千万铁骑,骑士们人人重甲,一人三匹战马,战马浑身都是铁器所包裹的,可谓是天下无敌.”
刘良轻声说道:“这些话,还是等你可以出去了,再说给丁公听吧。”
刘赐有些不服气,“阿父是不会将我关太久的,他只是事情太多,将我们俩的事情给忘了,所以我们才会留在这里,等他想起还有两个儿子待在这里的时候,就一定会放了我们”
刘赐是这么想的,可是也没有想太多,因为第二天来了人,将刘良给带走了.皇帝释放了北地王。
刘赐这下就有些不太理解了,你都能想起三哥在牢狱了,总不会想不起我也在吧??
可刘赐还是安慰着自己,这些都不重要,这次遇到了丁宽这种贤才,能多陪他一段时日,多好啊,反正阿父是不会忘记自己的。
过了几天,果然,皇帝再次派来了人。
当场就释放了丁宽。
此刻,御史府内,袁盎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是个涵养很好的人,不轻易骂人,可是他现在却有些憋不住了。
坑啊!!!
又一年白干啊!!
私自出国,形同谋反啊!!
大概是看出了袁盎的不平静,刘恒急忙劝慰道:“您不必担心,陛下已经下了令,不公开这件事,也不追求赵王的过错.您是不会因此而受到责罚的,您在赵国做的不错,赏赐还是要给的。”
袁盎深吸了一口气,朝着刘恒轻轻一拜,“多谢大王。”
“不必如此,我知道自家这位兄长的为人,这些时日,您也是颇为不易啊这次前来长安,就请多住几日,权当养养神.”
袁盎摇着头,“不可.还是要尽快回去,国内尚且还有很多的事情要操办。”
刘恒看向他的眼神里满是赞许,“当真贤臣也。”
“我兄长能有您这样的贤臣来辅佐他,是他的幸事啊,您也不必担心,御史府内有我坐镇,往后定然不会冤枉了您.”
刘恒虽然没有明说,可袁盎已经听懂了他的意思,有他在御史府,就不要担心会随时掉脑袋。
这对袁盎来说,是个很不错的好消息。
他急忙起身拜谢。
等送走了这位赵相之后,刘恒也觉得颇为无奈,三哥这也太能搞事了啊。带上了要禀告的东西,刘恒坐车赶往了皇宫。
当他来到皇宫的时候,厚德殿内却有其他的客人。
刘长坐在上位,左右的位置上都是坐着一些大儒们,左手边正是当初大放异彩的王同,孟之后,而右手边则是坐着丁宽。
刘长看起来很是开心,正在热情的与他们询问起了自己所遇到的困惑,而这三位享誉天下的大儒,面对皇帝的询问,此刻都是束手无策,目瞪口呆。
“听闻过去墨子曾经是儒家的门生,后来出了儒家,缔造了当今的墨家.故而墨家的诸多内容都是与儒家相反,但凡是儒家所提倡的,墨家就一定要反对有这件事嘛?”
当然,像这类基础的问题,这些大儒们随口就能说出几万字来回答,保证滴水不漏。
可当长老爷接着询问:为什么墨子学儒家的学问时没有任何成就,反着来却能成为圣人的时候,这几个大儒就有些接不下去了。
这还能怎么接呢?若是他们有孟子荀子那样的地位,还能傲然的来一句无君父的禽兽不配学圣人之道,可他们又没到那种高度,纵然是百家争鸣,那也是平级交手,没听过哪个儒生起身就骂墨子,老子他们的。
作为孟子的后人,孟之后此刻压力山大,众所周知,孟子跟墨家的关系相当不善.额,其实孟子跟谁的关系都不善,率先掀起儒家对百家骂战的就是这位脾气暴躁的老大哥,率先开始人身攻击的也是这位老大哥,只能说,后来的儒生们做到了“留其糟粕,去其精华”,对孟子好的方面是一点没继承,只继承了这些他们不配拥有的东西。
他不知该如何回答,王同却轻声说道:“陛下,儒家的学问只是治理天下的一种手段,而治理天下的手段有很多,在不同的时候就要采取不同的手段,并非是一成不变的,但是儒家却比任何学派都懂得改变自身,不懂得变化的学派都会消亡,纵然成为一段时日的显学,压在儒家之上,在也不会比得过儒家内部的革新,当初是这样,以后也会是这样。”
“哦??这是什么原因呢?”
“因为儒家重视教化,大多学派的授徒都是很严格,黄老非英才不教,过去墨家教授弟子,就要他们与家里人分开,农家则是要他们穿着破烂的衣裳去耕地里,不能做官,自食其力.我并非是批评这些学派,只是他们这样的方式,无法收集更多的贤才,纵然能出几个墨子这般的人物,让与他同年之人无法开口,可他们毕竟是少数,儒家久耕不辍,开枝散叶,有教无类,对弟子没有非分的要求,收徒没有什么条件,总会有优秀的人出现,总是能跟随时代来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