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陈勇和许一山都没吱声,陈太平侃侃而谈道:“其实,小爷爷和姑爹都看清了事实。现在县里有不少人对姑爹取得的大成绩不说恨之入骨,至少嫉妒得颠倒黑白。”
陈太平说了一会后,突然叹道:“其实,我本不想来麻烦两位长辈。我现在当这个镇长,如果不是离家太远,我真没任何想法调回来。我给两位长辈汇报一下,我家的那位,身体很差,每天都要靠药来维持。她一个人在家,对孩子完全照顾不了啊。”
陈勇频频点头,道:“这事确实很难为你。虽说我们这些人心里都铭记着舍小家为大家的思想,但真正没有了小家,哪来的大家啊。”
陈太平听了以后,显得很激动。
许一山看他眼眶居然湿润了,眼珠子跟着也红了起来。
像陈太平这样的人,原来在县委机关工作,下去当乡镇长就是为了积累履历。但陈太平似乎与惯例形成了反差。他已经下去了三年,屁股一直没见挪动半分。
这就不由人不怀疑,一般三年没动未位子的人,以后就很难动了。即使要动,无非也就是从这个山头跳到另一个山头,几乎跳不到核心圈子之内。
基层干部看起来风光,其实内心的心酸,无人能懂。
身处基层,上升的空间很有限。努力一辈子,也只在划定好的一个圈圈里打转,几乎没有跳出圈圈的可能。
多少乡镇领导干部,穷奇一辈子的心血与努力,最后还只能是终老在这个位子上。
陈太平的感叹,表明他十分渴望能跳出乡镇的圈子。
其实,一个镇长来招商局当一个副局长,是属于低职高配的。镇长的行政级别,怎么也与招商局长是平起平坐的。
而陈太平却心甘情愿屈居许一山之下,愿意来局里当一名副局长。
许一山提醒他道:“陈镇长,你来招商局,有点屈才了啊。你现在是正科级吧,招商局副局只是副科。”
“没事。”陈太平爽快答道:“哪怕没有级别,我个人也没想法。我是实在需要时间和空间来照顾家人。或许,我的这个想法很不应该。但是我只是一个俗人,家庭对我而言,十分重要。”
陈太平上陈勇的家门,打着晚辈拜访长辈的旗号,目的却昭然若揭。
一顿饭,吃得许一山如坐针毡。
陈勇一直在替陈太平说好话,言下之意,许一山在这个问题上一定要帮陈太平的忙。
如果许一山事先不知道陈太平是段焱华举荐的,或许他还会在这个问题上犹豫、迟疑。
现在,他已经知道了陈太平的底细,就算组织上有这个意图,他也会据理力争。
陈太平走了后,许一山发现他坐过的椅子上遗落一个鼓鼓的信封。打开一看,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扎钱。
他以为是陈太平遗忘了,拿了信封就要追出去。
陈勇喊住他,淡淡说道:“这是他送你的。”
许一山急道:“爸,我怎么能收他的钱?”
陈勇道:“你若是能帮他圆了心愿,这东西就能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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