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条路已经走过一次了,所以这次只用了二十三分钟,夏德便在冷水港市码头的偏僻海滩登陆。
今天的冷水港虽然天气有些阴沉,但没有下雨。从海中爬出来的夏德浑身湿透,所以只能在海滩上用毛巾擦干净头发上的水,然后换上了干净的外套和裤子,才敢进城。
依然选择在码头区霍格伦茨大道的金玫瑰旅店,用约翰·华生的假名字住下。等夏德放下行李开始更换干燥的袜子和内衣时,时间是这天上午的十点四十分。
选择和上次同一家旅店,也有想要确定上次的事情,是否已经调查到自己身上的意思。但在房间内等了二十分钟,也没有看到有可疑的警察或者环术士小队出现,这让夏德放松了很多,知道今天可以稍微随意的行动了。
来冷水港市有两个目的,血钱的探测要走遍整座城市,所以夏德想着先去看看那位船员勒梅尔先生的安全屋。
他买下来的遗产中一共有三本日记,其中在日期为两年前秋季的记录中,夏德发现了安全屋的具体位置,以及勒梅尔先生对附近餐馆的抱怨。
和露薏莎小姐租下了偏僻巷子的破烂房子,奥古斯教士从朋友手中租赁地下室类似,常年出海的海员在城里租下了一栋三层公寓的阁楼。甚至为了防止自己在新大陆长时间停留,因此每次付房租时,一次性支付一年的额度,所以夏德也不必担心那间安全屋已经被人发现。
安全屋的位置同样在冷水港市的码头区,确切来说,在距离上次事发的美人鱼巷两个街区的新丹顿街。
这条街是码头区专门用来鱼货交易的街道,不管是本地餐馆的采购还是外地货商的大型交易,都在你这里进行。街道湿滑,沿街多是卖鱼的铺子,还没转进街道就能嗅到那种腥臭的气味。
地面用碎石子铺成,街道足够四辆马车并排行驶。吆喝声、车轮碾过地面以及嘈杂的交谈声响汇聚在一起,让海港城市浓重的生活气息扑面而来。
海鸥在头顶盘旋,野猫在与新丹顿街交叉的巷子角落,虎视眈眈的寻找着猎物,或者与同类们为一个垃圾堆的所属权而大打出手。
夏德双手插在口袋里,低着头从肮脏潮湿的巷子走入了街道。脚下的积水坑中有些血色,空气中弥散着的鱼类味道让他有些不适应。右手边就是卖鱼的铺子,浅浅的铁皮鱼缸直接放在店门口,硕大的黑色海鱼在水中游荡,偶尔摆尾时溅出来的水花,让地面多了更多积水的痕迹。
抬头向右看,新丹顿街41号就是目的地。夏德看了一眼被积雨云挡在后面的太阳,随后压了一下头顶的黑色帽子,然后抬脚走了过去。
迈上台阶,生锈的房门让想要敲门的夏德犹豫了一下。敲门后,足足等了两分钟才有人打开门。
开门的是一个身材瘦小、戴着白色假发、拄着拐杖的老人,他的眼睛深凹进眼眶里,鼻子倒是很大。老人的年龄大概比奥古斯教士还要小一些,脸上的老年斑非常明显:
“找谁?如果是强盗,去别的地方,这里住的都是穷鬼。”
看了夏德一眼发现是陌生人,向外吐了一口痰,然后想要要关上门。
但夏德的手按住了房门,他对门内口音非常重的粗鲁老人说道:
“乔治·安东尼是住在这里吗?”
这是勒梅尔的假名。
“安东尼先生死了,遗产给了远方亲戚,我来帮他收拾东西。别找我要什么身份证明,他死在海里连尸体都没找到。”
夏德说道。
开门的老人狐疑的看着他,夏德的半张脸都藏在帽子底下,怎么看都是可疑的人:
“死了?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实话?就算他死了,没有看到遗嘱,我也不会让任何人从我这里带走东西。这栋房子是我的,房子就算租给了其他人,这里面的东西也是我的。哦,该死,你还说自己不是强盗,快,快离开,否则我就要报警了!”
意思是他想要吞掉勒梅尔的东西。
但夏德既然敢来,就早有准备,他从日记本中早就知道这里的房东是多么糟糕的人:
“你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将大衣微微拉开一点,露出藏在腰间的手枪。随后,将那本小小的证件在老人面前晃动了一下:
“你识字吗?”
“军情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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