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生机从两座石像中透出来,与活人当然有些区别,秩序性差了很多,更直接更暴力,更具有破坏性的倾向,多半就是血魂寺力量的异化。
不过很奇妙的是,同样源于血魂寺力量,在两座石像之间,却还有着明显的差别。这座石窟不但为摩伦和烂嘴猿塑了像,而且还非常忠实的将他们二者之间的差异体现出来,从形到神,涉及各个层面。
真是不可思议。
罗南意念在石窟中徜徉,来来回回,反反复复。越是体会里面的细微差异,越是觉得里面有些极深奥的道理,以至于他脑中不自觉就传起了别的念头:
这么神奇的石像塑形,这么细致的气机复刻,总不至于就是拿来供人瞻仰的吧?作为一个教团的祭器,总应该有一些更实际的功能。可惜血焰教团的那帮人已经跑到了上万公里以外的蒂城,承载血魂寺的魔符又没有灵智可言,罗南找不到询问的对象,只能自己瞎琢磨。
他的意识在石窟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层层探测,偶尔也想通过意念下个指令什么的,却通通没有效果。
难道还要念个咒语,比划个印诀之类?如果需要血焰教团的所谓秘法,事情可就尴尬了。
转了几圈而不得要领,罗南无法,只能按下心头疑惑,将心神从此间移转出去。
此时的血魂寺,倒是很专注地将血光力量内化到整体结构之中,但最后一百二十阶血火道,仍不见什么苗头。
其实如果按照血焰教团的计划,已经完成五个阶段的血魂寺,早就应该将魔符夺舍,成为祭器的一部分。就像那个已经死得干净的任鸿,恐怕到死都不明白,为什么血魂寺没能将人面蛛反吞,丧失了最好的机会。
说到底,当初魔符吞掉了血焰教团的模具人面蛛,就注定了这个结果——等等,照这么来说的话,现在的血魂寺和祭器形态应该是有差别的。
它是在魔符的肚子里面,与外界完全断了联系,只靠魔符分润给它的精气过活。这种差异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罗南并不清楚,但也许可以……
把这玩意儿吐出来试试?
全吐出来肯定不行,谁知道还能不能控制得住?但如果只是将血魂寺的力量部分外化,看看光影效果也是好的。
罗南早按捺不住心头好奇,尝试着给魔符送去指令。可转瞬又觉得,对于魔符的智商来说,这个指令也许有点复杂了。
正琢磨如何将指令做简单化修正,魔符丑陋的口器突然大张,螯肢震动。有团红光在阴森的口器深洞里迅速积蓄扩张,眨眼填满了整个口器,却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放射出来,而是像一门正在充能的激光炮,持续积蓄着力量。
红光所蕴藏的力量,正是源于血魂寺。也不知魔符是怎么做到的,轻而易举地将这份桀骜不驯的力量分化出来,并层层积累。
罗南屏息宁神,看魔符下步要怎么做。
也许过了一秒,或者更长时间,浮游在云端世界的灵魂披风,倏地抖荡。幅度甚小,却从将直径数千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动态,一一汇聚过来。
由于环境相对单调,范围虽然较广,信息量倒是不大,罗南很快就掌握了里面最具价值的一部分情报:披风覆盖范围中,四十七头烂嘴猿的位置、力量强度以及彼此感应的关系。
也在此时,罗南清晰察觉,魔符正将口器中积蓄的红光,对准了其中与其他同类勾连最少的那只。
目标:烂嘴猿x。
距离:一千七百二十三公里。
能量仍在积蓄,目标却不再变化。
真是激光炮?照侦测距离来看,说是轨道炮也可以的,能打那么远吗?
就在罗南胡思乱想之时,魔符口器中的红光无声击发。
在罗南这位精神测能力者看来,这是一次非常壮观的场景。性质莫测的澎湃力量从精神层面最深处直贯而下,瞬间打穿了成千上万层精神幕布,迅速接近物质层面,并开始干涉目标区域的环境。
不幸作为试验目标的烂嘴猿,在红光打穿极域的那一刻起,就有所感应,但为时已晚。红光罩落,那片区域就像瞬间压下了一座乱石嵯峨的山峰,隐然还有血魂寺的轮廓。
正是在“血魂寺图景”之下,目标烂嘴猿瞬间扭曲、撕裂、崩解,化为更污浊的血气,涂染了那片虚空,垒垒山石,奇诡结构,无不趋向实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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