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折磨得要崩溃了,偏偏罗南仍强行带着她,将感应指向极域虚空,还及时提醒:
“目标可要对准了。”
这一刻,蛇语几乎要笑了出来,然后就是灵魂层面歇斯底里的嘶叫!
说也奇怪,或许是强烈反差的作用,就在这样让人崩溃的阶段,蛇语却感受到了更多的信息:
她分明窥见了某个“外部结构”,在极域这片神奇虚空留下了痕迹。和极域一样的虚渺,或许可以称之为轻淡薄弱,但又确实是相关的映射。
蛇语并不确定,这究竟是自己的真实感受,还是罗南的赋予。但不管怎样,就是这一点虚淡的结构印记,和遥远的雾气迷宫、与刚才一路感受过来的物质世界、渊区,还有“目标”自具的“独立建构”,形成了奇妙的连结。
隐约也形成了一幅核心框架图景。
“感受到了吗?”
罗南的意念持续渗透:“这位已经架构起独立的领域,更久远的时代,大概率已经是‘内宇宙’的级别了。
“它的核心不在渊区极域,乃至物质和精神世界的任何一侧,但它终究要在这几处地方有着力点。
“于极域之上设立规则法度,投射下去,自然演化,效率最高。它就是这么做的这条脉络要抓住。”
蛇语半懂不懂,也不想懂,她只想问:
你为什么不自己来?
孽毒魔眼这门瞳术,其实是复制于你呀!
罗南仿佛听到了蛇语的心声仿佛这个词儿或许可以去掉?
“换成我,形势就不可控了。咱们事情要做,却不能做地球的大罪人!”
可是这头妖魔不是你招惹过来的?
最后这一轮念头,在持续渗透进来的令人作呕的污浊混乱中淹没。
蛇语的神经已经不足以支持除了这个要命的“代持”之外,哪怕一点儿的负担。她马上就要被这样的绝灭力量碾碎了,她必须要找到下家
必须,马上!
其实罗南完全不必要强调那些。
在他的引导下,蛇语在这片虚无缥缈的极域之上,锁定也只唯一锁定的,就是那头强大妖魔的“结构映射”。
这次锁定其实从来就没有脱开过
之前这段仿佛梦游仙境般的经历,也不过就是她被反噬之力冲击,神思缥缈,再被罗南注入大量信息的过程。
这段过程有自己的速率和节奏,也许,就是一闪念的功夫。
但由此之后,孽毒魔眼的“毒素”,却是十倍以上的增长。
明着是蛇语,其实是罗南在背后,隔空发力,还美其名曰:
“控场!”
对面的妖魔是怎样的反应,蛇语已经不知道了。因为这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一条在污水毒槽里浸泡了十天十夜的臭毛巾,随便团揉几下,便被强行塞进了妖魔庞然架构间隙,后面又点了一把火,轰声燃烧。
难道这才是我的死法?
这是她失去意识前,最后的念头。
罗南站在前甲板上,注视北岸形势。
岸边,由磁光云母临时造就的丑陋巨型缝合怪,就像是把畸变种的尸骸随便捏几把,凑个大概形状——大约就是断去几根手爪的残疾章鱼,蠕动着推上了前线。
转眼又被白骨堡垒喷吐的炮火,轰得血浆四溅,碎片乱飞。全凭着庞大的体积,以及随灭随生的强势补充,才继续反冲推进。
而在这头“章鱼”前方,部分白骨堡垒已经快速活化,在血焰灌注支持下,好像从土壤中撑起来的巨型战车,轰隆隆开拔。
彼此之间,又有血光网络纵横连接,随时协同调整,有的半途就又分解,成为新的形态。
总之,北岸的白骨架构,辅以土石,是越来明显,越来越厚重。一切自有成熟法度,周转不息,变化速率也在快速提升。
“厉害啊!”
罗南看到,缝合怪大章鱼刚刚将最前沿几部白骨战车击碎,取得局部优势,在它前方,一座高逾数十米的巨型堡垒城墙,已然成形。
以白骨为框架,土石浇灌烧合,血光流注其间,近处来看,几如山岳横出,巍然耸立。且还在快速增殖,垒砌纵深,差不多就是要塞模样。
与之相对应的,就是渊区风暴湍流的严重倾斜——几乎要形成一种固化的倾向。
如此奇迹,罗南不自觉都要抬头仰望:
“真是可惜了!”
下一秒,对面的咆哮又一次响起:
“湛和”
可才响了半声,这已经听厌了的嚎叫,戛然而止。
与之同步,刚刚才垒砌出规模的巍然堡垒,就从正中间,裂开了一道好大缝隙,中途又迅速开枝散叶,形成无可挽救的稠密裂痕网络,转眼又崩解。
巍然堡垒,轰声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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