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别人对你的主张习以为常了,被你的要求毒打过了,真正养成习惯和条件反射了,你才算真正把阵地推到了前线去,把你的规矩渗透到现有的体系里去!”
罗南终于把视线从塔卡尔那里转回来,略有些出神,缓缓点头,但下一刻又摇头:
“我只想就事论事。”
“哈,这就是我刚才说的第二个错误!”
血妖又重捶塔卡尔的背脊,后者的眼球几乎要突出眼眶,就是这样,血妖也不放过他。
“不信,你问问塔卡尔,他碰到‘就事论事’的家伙,第一反应是什么?”
“……”
“哪儿来的沙雕,啊哈?”血妖又越俎代庖,替塔卡尔说出了“答案”。
在塔卡尔黑如锅底的脸色下,血妖进一步说明:“当然,这是对那些不成气候的小家伙。对老弟你来讲,就事论事?就事论事才是最恐怖、最极端的好不好!
“不讲前因,不说后果,完全不管大伙儿过去几年几十年形成的默契、公私的往来、赊欠的人情…
…就要在这一个环节上,达到最完美状态。
“因为这一个环节的完美,很可能会让很多人辛辛苦苦设计的整个局面……轰!”
血妖半抬手,十指张开,做爆炸状。
这个Pose摆了三秒钟,他才扭头相询:
“理解吗?
“理解。”
罗南的回应没有半点儿折扣:“无论是构形、造物、绘画……其实都是如此。超构形理论中,也是力戒个别环节的过分打磨,以避免引起整个系统的坍塌。”
血妖以拳击掌:“通了!”
他打铁趁热,即刻开始给自家理论做总结:“所以啊,在咱们这个位置上,说自己中立,只是还没有触碰乃至动摇根底,那不是超脱,只是迟钝、是恶习!
“你的力量难道是摆设吗?你难道还把自己等同于那些凭借着严密的规则和分工才能在社会角落里找到生存位置的普通人吗?你的力量已经辐射到了公众区间,你的意志自然也要跟上!
“你已经影响了无数的人,有些事情就要在公共区域提前说明白,特别是对那些极其敏感、小气的家伙说明白。只有说明白了,才可以及早商量、谈判、处置,调节进退。
“要是到最后才发声,就已经没有了任何缓冲的余地,上去就是生死立判——在大家眼里,究竟是谁更极端呢?”
罗南又陷入沉默,盯着投影区域的拍品页面,久久不语。
“想想吧老弟……水!”
“啊,是的。”
塔卡尔反应过来,忙给血妖倒了冰水,后者一饮而尽,哈出一口长气:
“爽,我感觉正在拯救世界!”
神圣的光芒没有照下来,相反,天还阴下去了。
有浓厚的云层,遮住了正午的烈阳,让客厅的亮度下降了很多。投影区域更清晰,映着罗南的面孔,反射出琉璃般的光彩。
血妖的视线从罗南脸上切过,又转向窗外,若有所思。
也在这时候,罗南的声音传过来:“血妖先生,有什么比较妥当的处置方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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