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在会场内游动,见还没有人响应,便模仿着那些老师,笑道:“我们做个简单的统计吧。目前这个会场内有,嗯,1477人,像我刚才说的那样,认真去修炼滴水剑的有几位,请举手。”
前排亲友团位置,章莹莹提起来心脏刚落一下点儿,又觉得很奇怪:“他怎么知道会场内人数的?”
旁边剪纸左右环顾:“没人举手吗?”
竹竿耸耸肩:“滴水剑这东西,练的人不少,不过真把它当成杀手锏来用的还是少数。我平常就是用来练注意力,哪能天天花时间呢?”
正如竹竿所说,整个会场内举手的也就是寥寥三五个人。
罗南叹了口气,放宽条件:“那么每周,好吧,每月练习超过十次的请举手。”
这次倒是多了不少,有个七八十人,竹竿、剪纸也在其中。
“懂得滴水剑,想起来就练练,想不起来就不练的,又有谁?”
这次有一百来人,前后相加已经差不多把会场内所有的精神侧觉醒者都包括在内了。还有一部分肉身测觉醒者,以及占了会场人数六七成的非觉醒者,完全靠不上边儿。
罗南将统计结果写在了工作区内,简单一对比,就能得出结论:“从这个结果来看,是不是可以说,这个会场内九成九的人,其实对滴水剑知之甚少,或者仅略通皮毛?这还是在夏城,在武皇陛下的大本营,如果将刚才的调查作为一个采样结果,是不是可以说,里世界中真正懂得滴水剑的也没几个……也就是说,大家都需要先补一下常识。”
潜台词是:那你们瞎BB什么!
太多人脑补了这句话。章莹莹就是其中之一,她向后一仰:“这地图炮……他故意的吧?”
竹竿若有所思:“不是故意的才可怕。”
剪纸再次扭脸看会场反应,末了一缩头,苦笑道:“我觉得何秘书应该抓紧时间控场了。”
就算是主场,现在与会者的脸色也不怎么好看。然而,位于等候席的何阅音,即使也有些皱眉头,却仍坐在那里,并没有出面的意思。
“那我们就从常识开始讲起。”
这时候的罗南,讲台上的表现越来越自然了,他删繁就简,点了点工作区里的三个字:“正如我写的这个词儿,咱们今晚课程的主题是‘凝水环’。为什么是它?因为在滴水剑的五个基础结构中,凝水环是最具价值的那个,也只有凝水环的结构,才是真正具备超凡意义的构形,在微观层面打通了物质与精神层面的障碍。对了,‘构形’这词儿一定要标重点。”
说着,罗南在“凝水环”后面又加了“构形”二字:“就是这个,与物理化学上的‘构型’不是一码事。有学理的可能要笑了,但这词不是我生造的,而是从杰克那里听来的,这个人……你们知道吧?”
一部分人点头,但还有六七成的与会人员,以及大多数在看直播、刷论坛的人表示:
“我该知道吗?”
“哪位理论大师?”
“是摆十字架的世界之王?”
“原谅我不懂楼上的梗。”
“好吧,郑重问一下,谁知道这是哪根葱?”
“是被罗老板连根拔起的老葱吧。”
“没错,是前段时间夏城分会处置的一个黑帮头目,罗南深入参与了。”
有人不解,有人介绍,但谁也比不上罗南直接,他的笔尖在工作区内快速划动,用专业级别的速写技巧,画出了杰克的半身像,特别是殖入的电子眼,其冷酷诡异的机械结构,被罗南描画得栩栩如生。
“厉害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画的比讲得好’?”
“还别说,我真见过这家伙!”
受高超技巧的带动,会场里的反应,罕见的比较正面,罗南对此无所谓了。他只是希望让与会人员集中精力,进入他的节奏:
“当时,这个人大量表述的是一种叫‘灵魂构形’的概念,与我一直以来信奉并践行的‘格式论’大有相通之处,所以印象很深刻。但我现在知道,这个概念的应用范围很广,包括人的精神和**,还有作为外物的机械装备等,都可以搭建起这种结构模式。
“我认为,它与里世界‘超凡力量’的概念相对应,或许可以这么说:‘构形’就是超凡力量的结构基础。”
会场内的反应有些僵,实在是罗南描述得过于空泛,但与之挂钩的概念,又真真切切地触及到了里世界的根本定义。
罗南不等人们反应过来,便又进一步强调:“从广义上讲,我的‘格式’是一种构形;肉身侧、精神侧的形神结构是一种构形;一切可以导出超凡力量的结构,都是构形!”
这时候,终于有人反应过来,也不举手,直接起身来怼:“我想请问罗先生,你凭什么这么说?你是不是在用一个似是而非的、生造的概念去解释超凡力量?”
会场内又起骚动,可在此之前,罗南便在“构形”两个字上圈了一笔:“这个词、这两个字,只是一个代号而已。我说过了,我只是借用,并不是发明者,那个杰克应该也不是。真正的发明者……也许是量子公司?”
罗南往演讲台正前方某个座位上扫了眼,继续道:“毕竟那个杰克与他们关系匪浅。该公司研发项目的一批**实验品,都交由杰克来处理,绝大部分都死在了他开办的地下格斗场里,我家刚领养的瑞雯,是仅以身免的那个。”
量子公司、**实验、千分之二小姐……这些语汇个个背景复杂、信息量大,将与会人员砸得晕头转向。就这样,罗南还继续充实细节:
“哦,刚见面的时候,杰克还只是一个改造人,但从量子公司那里得到了一枚机芯,就转化成了燃烧者。坦白说,那是很奇妙的体验。”
“哎呦,学会背后捅刀了。”章莹莹大感欣慰,也觉得这段时间罗南发挥得还可以,至少没有磕磕绊绊讲不出话,心情放松了些,也往后排看。
可惜那个叫龙七的观察员,心机蛮深的,笑吟吟地靠在座位上,肢体语言非常松弛,似乎罗南所讲与他全无关系。
这时候,会场侧方角落里有人举手站起来,这已经是罗南默认的课堂常态。而这位一看就是外围成员,年龄有三四十了,还一脸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