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莲花座中央也放着一盏灯,应该就是发动这盏灯制造了方才谷外的奇观。法坛边站着一位仙家,形容看上去是位十八、九岁的少年,身穿阴阳仙绶袍,面白无须眉清目秀,拱手行礼道:“我知阿牛好意,也知二位的来意,无论如何多谢了!”
梅振衣还礼,问了一句废话:“你就是星河仙友吗?”
少年答道:“我如今法号,叫万盏星河。”仙家妙语声告之对方,若是来劝他回头就不必开口了,他炼制宝灯多盏,正有新思路,此刻不会回去。
“十盏百盏、千盏万盏,终究不是那一盏!”提溜转突然说了一句,显然有呵责之意。
万盏星河微微一笑,毫不介意的答道:“仙友若真能指正,在下洗耳恭听,若只是空谈玄道,则不必了。……既然来了,可在青玉谷随意玩赏停留,也可观我炼器。此处简陋,招待不周,望二位不要介意!”
梅振衣也笑道:“此来不是劝仙友回头,听闻你仿制青莲宝灯多年,不才也好炼器之道,曾亲手用过那盏宝灯,特来与仙友切磋印证。”仙家妙语声闻中讲述了当年在天庭东海的经历,自己曾动用青莲宝灯,以三神器相合为灯芯,一举击退了杨戬。
万盏星河一听这话眼神中充满光芒,情不自禁上前几步拉住梅振衣道:“不仅可借合器之道为灯芯,灯芯本身也可合器施展,梅真人此法甚妙!近年来我也在苦思这一点关窍,你我不谋而合!快快快,请梅真人演示指点一二,在下不甚感激!”看他的样子,真是一位性情中人。
提溜转却撅嘴说了一句:“我家梅公子的炼器秘法,为何要指点你?你既不是他儿子也不是他徒弟!”
这句话很不客气,说的却是正理。万盏星河怔了怔,随即脸红了,松手后退一步长揖道:“是我唐突了!不敢强求,若梅真人愿意指点一二,青玉谷中我搜集的天材地宝以及炼制的诸件法器,您可随意取用。”
梅振衣一摆手道:“你不必多说,也不必这么客气,我来就是为了与你切磋印证,彼此各有所得。”他走过去将青玉莲花座上的那盏灯拿了起来,又一指青玉莲花座道:“我来演示一番,能否请仙友在此入坐,作入境观?”
这番话就似将万盏星河的魂勾走,他一言不发走上青玉莲花座闭目端坐,灵台中展开仙家神识入境细观梅振衣的每一个动作。梅振衣也毫不掩饰的对他展开了自己的灵台,动作中包含的神念都清晰的无碍的传达,带着无声的仙家妙语。
提溜转一飘身退到了法坛下,只见梅振衣手中那盏灯突然亮了,青玉谷中漫天星汉游移、壮观异常。然后梅振衣将那盏灯放在了地上,又拿起另外一盏灯。前灯未灭,第二盏灯也亮了,四面空中游移的星汉里突然出现了一道道呼啸的流星,此起彼伏穿梭飞击。
提溜转吓了一跳,她也在流星飞击的范围内,正要躲闪,梅振衣已经放下第二盏灯拿起了第三盏灯。这一盏灯也亮了,谷地中央的高台突然被一团的球形光晕笼罩,宛如一个巨大的灯罩,将飞击的流星都挡在外面。
就这样,梅振衣将一盏又一盏的青玉莲花灯点亮又全部放下,一共二十八盏,在万盏星河周围放了一圈,这二十八盏灯的妙用全部施展。
御器的同时梅振衣也在心中赞叹,他知道了万盏星河这三百年来都做了哪些努力,此人炼制同样的灯座与不同的灯芯,传说中青莲宝灯曾显现的每一种妙用,都用了一盏灯去模拟。但青莲宝灯的妙用千变万化,这种方法只怕万盏也模拟不完。
这种不可想象的尝试几乎没有人去做,但星河偏偏就这样做了,难怪他会改法号为万盏星河。
万盏星河听见梅振衣的话为什么会兴奋?因为他也清楚不可能用这种方法去仿制青莲宝灯,且不说能否炼成,施法时总不能同时发动万件神器吧?像梅振衣这样同时催动二十八盏灯尽显妙用已经相当了不得,星河自己都做不到。
近年来他也在思索,能否将这些灯芯合为一器变化由心?可是做起来太难了,不是所有的法宝都可以合击的,这些灯芯都是为不同的妙用炼制,简直不可能相合,更别提万用合一了。而梅振衣曾合三器为灯芯,应该有借鉴之处。
梅振衣点亮了所有的灯,身心仔细体会每一盏灯芯的妙用。万盏星河正在等待他演示合器之法,然而梅振衣却原路走了回去,将每一枚灯芯都取了出来,一共二十八枚,最后信手一挥,经这些灯芯都扔到了高台下,落地有声。
奇异的是,二十八盏灯都没灭,所有妙用都在继续施展。梅振衣走到万盏星河的对面,也盘膝坐了下来,脸上有疲惫之色,显然刚才这番动作耗费极为艰巨,他也有些吃不消。
梅振衣入坐闭目调息,二十八盏灯同时熄灭,青玉谷中就似什么都没发生过。等梅振衣展开眼睛的时候,提溜转守在一旁,而万盏星河已经离座就站在身前。
“万盏星河,你方才看见了吗,灯芯在哪里?”梅振衣开口问道。
“星河看见了,梅真人您就是灯芯!”星河一边答话一边倒身下拜,行的竟是端端正正的师礼。
梅振衣点了点头:“我所证为炼器之道身心至极,但方才并非炼器而是御器。以我之能也炼不出那盏青莲宝灯,此非仅凭炼化之道能成之器,云中子前辈的话,你终于明白了吗?”
面前少年叩首道:“星河已证悟,多谢梅真人点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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