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梅振衣长叹一声,张果很紧张的问道:“少爷有什么主意吗?”
梅振衣摇了摇头:“这种事情落在谁的头上都不好受,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我们真不好说什么。师太毕竟是女子,又是难以启齿事,我也不好问更不好劝。……既然师太对你说了,肯定是希望你能帮着拿个主意,你为什么不亲自去劝慰她呢?”
张果也叹息道:“我也不好开口啊,既不能劝她回翠亭庵,但若劝她还俗,又仿佛显得我有私心。”
梅振衣一瞪眼:“你难道没有私心吗?这里没有外人,你跟我说实话,事到如今,你对星云师太究竟是什么心思?”
张果憋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说道:“若师太是殷小姐,我愿做那刘洪!……但是这话在这个时候,叫我怎么开口?”
梅振衣追问道:“张果,我再问你一句实话,师太对你说这一段往事地时候,你抱没抱过她?”
张果把肩膀一缩头一低,仿佛要在脚尖前面找一条地缝,嗫嚅着说道:“抱了,我当时把她抱在怀里拍了拍她的肩头,仅仅是安慰,绝无别的意思。……少爷,你是怎么知道的?”
梅振衣一拍桌案:“那样的场景不难推测,你连尼姑都抱了,就要负责到底!”
张果又叹一声:“我倒是很想负责,但也得人家愿意啊,这种时候我如果多说一句话,就有趁人之危嫌疑,星云若是尴尬,也不好待在青漪三山了,你让她往哪里去?”
主仆两人在这里面对面叹气,过了半天梅振衣说道:“女人的心思,去问一问知焰吧。”
等找到知焰一说,知焰眨着眼睛想了半天,也没什么好的建议。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何况是这种隐秘心酸、不好启齿之事呢?知焰能将青漪三山的大小事务处理地十分妥当。这种事却没什么好办法,看着张果只说了一句:“星云师太确实不是出家女尼的心性。”
梅振衣在一旁道:“是的,我们都知道,早就看出来了,但师太此时似有心结未解。”
知焰沉吟道:“这种事情,我还真没什么主意,倒有一人见识很多,或许可以问问它。”知焰说地当然是提溜转。这小鬼曾经最爱四处打听张家长李家短,各种隐秘的私家闲话听得不要太多, 对这类事情绝对是见闻经验丰富。
破天荒头一遭,主动把提溜转请来对她讲别人的私密往事,最后还问它有什么建议?提溜转很少见的没有多嘴多舌,而是很认真的思索了很长时间,最后道:“这种事情我有经验,别人还真不好说什么。可以找一个全无心机。没有丝毫恶意,与此事无关,说话直指关窍地人却当面问她,就算解不开心结,师太也不会有其它地想法。”
提溜转这个主意倒不错。找一个全无心机、没有丝毫恶意、与此事无关、说话直指关窍的人,哪里有那么容易?别说青漪三山,就算搜便芜州也难以见到。但提溜转一开口大家都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敬亭山上地明月仙童。天下没有人能比她更符合这几个条件了。
梅振衣连连点头道:“请明月仙童来,三言两语就可以,别忘了师太不是普通人,也是心念通透的修行人,只需要别人点明她自己心中的想法。”
明月是不会主动管这些闲事的,自然是提溜转去请,谁叫它与明月平时关系好呢,也只有它才能厚着脸皮去缠着明月央求。
“星云师太。你的身世我听说了,众生在轮回中出身不能自择,你既已历苦海自然明白,打算怎么办呢?”这是在听松居中明月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确实够直截了当的,旁边没有别的人,只有张果陪着明月一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