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与魔君没有关系。”
白帝说道:“只有她和黑袍这种疯子,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商行舟说道:“女人都是疯子,所以不能让她们站得太高。”
很多年前,他反对白帝与牧夫人的亲事,便是基于这个考虑。
同样,他对天海圣后也持同样的想法。
“所以我想不到,你居然愿意请徐有容帮忙。”
白帝说道:“她也是女人,而且是你学生的未婚妻。”
商行舟说道:“想要击败你,是件非常困难的事情。”
“不错,我终究还是败给了你们师徒。”
白帝说道:“这让我越觉得那句话有道理。”
这指的自然便是现在整个大6都在流传的那句话。
西宁一庙治天下。
这句话里的治字,可以理解为治理,也可以理解为治服。
商行舟与他的两个学生如果齐心同力,可治各种不服。
“如果我没有记错,这句话是你闭关之前说的。”
“不错。”
“你从来都不会认输。”
商行舟平静说道:“那当我灭掉魔族之后,你准备怎么面对我?”
“以前我确实很担心,但现在稍微好了些,因为在你再次来白帝城之前,先你要战胜你的那位好学生。”
白帝说道:“我现你那位学生比我想象的更加出色,你要做到这点,真的很难。”
就像商行舟说的那样,像他们这种在岁月里沉浸太长时间的大人物,只要去算,便无遗策。
落落会成为下一代的白帝,那么只要陈长生在位一天,无论人族如何势盛,妖族都可以保证安全。
牧夫人曾经对落落说过,这种师徒关系并不牢固,除非陈长生愿意娶落落,才可安心。
白帝不这样认为,他非常肯定,陈长生正因为不能娶落落,反而会对她越好。
这不是求不得,而是歉意以及被崇拜、被爱者的喜悦融合在一起的无比强烈的保护欲。
当然,所有这些谋划成立的前提是,陈长生不会被商行舟杀死,也不能失势。
“你就这么看好我那个不成器的学生?”
这是对话至今,商行舟第一次承认陈长生是自己的学生。
“其实一切都源自于你对他的态度。”
白帝看着他平静说道:“如果你不是这么看重他,这个世界最初又怎会如此看重他?”
商行舟说道:“如果这种看重并不是你们所以为的意思呢?”
白帝说道:“那就到时候再说,而且将来如果有人愿意承诺给我更多,我当然可以改变主意。”
商行舟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了青石街。
陈长生一直看着这边。
他看着商行舟的背影消失在人群里,没有出声。
当年在天书陵的神道上,他背着天海圣后的遗体向下走,商行舟向上走,错身而过,不一言,不看一眼。
他当时没有说什么,此后也没有说起此事,但其实心情有些难以承受。
今天商行舟曾经看了他两眼,但他的心情依然如此。
商行舟看他的眼神与看陌生人并无区别。
有两只手先后落在了陈长生的肩上。
不是负担,而是安慰。
陈长生看着唐三十六笑了笑,然后转身望向徐有容,说道:“我没事。”
……
……
寒冬时节的雪原,冷的如同深渊,魔兽呵出来的气,很快便被冻成了冰晶。
风很烈,但没有一丝暖意。
黑袍静静看着西方,忽然说道:“败了。”
听到这句话,不远处那只极其高大的倒山獠出了一声痛苦的低吼。不是因为倒山獠听懂了他的话,知道魔族这几年来最重要的谋划就此破灭,而是因为坐在它头顶的魔帅很愤怒地拍断了它的一截硬角。
在黑袍与魔帅的身后还有十余名魔将,更远处还有数道被黑雾笼罩着、异常神秘的巨大身影。
魔族没有增援白帝城,基于几个原因。
黑袍相信圣光天使的强大战斗力,相信自己对京都局势的掌握,也是因为时间上来不及。
更重要的那个原因是一个人。
雪原里站着一位中年书生。
那个古往今来、天上地下最出名的书生。
王之策。
“没想到他居然连你都请动了,现在想来当年你能躲掉界姓小儿的杀心,还是计道人的他应该出了不少力。”
寒风拂动,露出黑袍有些隐隐青的脸颊,他的声音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听到那个久违的名字,王之策叹道:“几百年的风雪,依然没有办法洗去你的恨意吗?”
……
……
(久违的三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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