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黎陡然清醒过来,“大人!”
怕他无知无觉伤了她腹中的孩子,姜黎急急的去推慕凌川。
可慕凌川却只当她是欲拒还迎,眼底闪过戏谑,反倒越发凶狠起来。
“求您……”
姜黎想起早夏十分急风骤雨惹玉兰的那一晚,双手抵在他的胸口,软声哀求:“求您轻、轻一些,缓一些……”
慕凌川喉中微紧,声音嘶哑应了。
……
只略做了一场,慕凌川便收拾了衣裳离去。
姜黎惊醒过来,急急的望去,仍只是看见他的一片衣角,毫不留恋的离去。
她心头一空,陡然跌落在锦被之中。
“呜……”
她终是哭了出来。
可即便是哭,她也不敢放声,只捂着脸,小声啜泣哽咽。
为什么他说了那样的话,却还要来找她?
又为何与她那般亲密着,却半点不曾察觉她的异样?
不,他不是不曾察觉。
他是察觉了,却不愿、或懒得细想……
而她,也还是怯懦的不敢面对,不敢叫慕凌川知晓她有了身孕,不敢面对后面可能发生的一切。
纷杂的念头搅得姜黎头疼欲裂,只得胡乱的睡下。
翌日天色微亮,姜黎红肿了一双眼睛去到了厨房。
用熟鸡蛋滚了眼睛,她这才出去采买。
可她一双兔子似的眼睛仍是打眼的紧,往日里与她相熟的摊主都关切了几句,她应对得疲累极了。
回到陆宅,不得半分喘息,她便忙活起玫娘的早膳。
以往都是刘婆子来提,今日来的,却是巧杏。
“你的眼睛怎么了?”
巧杏立时注意到了姜黎的眼睛,踟蹰的问道:“你哭了?”
姜黎抿直了嘴角摇头,推说道:“没有。许是夜里叫毒虫蛰了,不妨事的。”
“肿成了这样……”
巧杏似是察觉到了姜黎的闪避,顿了顿,顺着她搪塞的借口说道:“夏日里的毒虫是厉害了一些,晚些时候我去宝善堂那边买些驱虫的药散来,给你也带上一些?”
怕被巧杏看出端倪,也怕驱虫的药散伤了腹中的孩子,姜黎偏过头去低声婉拒:“多谢姐姐好意,我这儿不用了……”
见她坚持,巧杏便不再多说,只提了玫娘的早膳离开。
厨房里只剩下她一人,姜黎立时垮了肩。
忽的,有什么轻轻踢了姜黎抚在肚皮上的掌心。
“啊!”
姜黎惊呼了一声,又想起什么,飞快的捂住了唇,将剩下所有的声音压在了胸口,震得她心口一阵急跳。
这、这是什么?
不期然的,姜黎想起大半年前前刘婆子与人闲聊时说过的话。
——“你们不知道,我们玫夫人腹中的孩子日后定是个学武的奇才!就像慕将军那般!你问我为什么?那自然是孩子尚在娘胎里就练起了武啊!那小拳头小脚的,可来劲了!”
明明只是当时匆匆略过的一句话,此时却在姜黎的耳边越发清楚。
是孩子。
定是孩子察觉到了她的伤心难过,她在用她的方式安慰她这个怯懦无能的娘亲。
姜黎忽的泪如雨下。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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