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更是一片漆黑。
姜黎蜷缩在角落之中,满心凄凉荒芜。
她早就知道的,慕凌川的心中只有玫娘一人。
是她痴心妄想,以为进了这陆宅,就能近水楼台。
更天真的以为纵使慕凌川没有那般在意她,也会为了孩子,容她在他身侧有一席之地。
然而,从始至终,她都是多余的。
她不该来的。
“孩子,我们离开这里好不好?”
黑暗中,姜黎低声喃喃,似在与孩子对话,又好似自言自语,“等明日,娘洗清了清白,就带着你离开京城。”
“我们去江南,去更远的地方……总归有地方是可以容下我们的。”
屋外蝉鸣不断,宛若回应。
前头的动静渐渐消了下去。
姜黎若有所觉的抬头望了一眼,猜晓敏姐儿度过了危险,心头一松,强撑了一日的疲累顿时浪潮席卷而来,轻易就将她卷入了困倦的睡梦之中。
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可醒来时,姜黎才惊觉自己不在柴房。
而是回到了房中。
她在她睡了一年多的床榻之上,盖着她熟悉的薄被,床幔也还是藤蔓缠绕的那张。
她茫然的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她怎么会回到房中?
“你醒了。”
黑暗中,桌边坐着一人,是慕凌川。
姜黎被他突然出声惊得身子一颤,她仓皇的看了过去,便见他起身走来。
不知为何,姜黎被莫大的恐惧笼罩。
在这份的恐惧下,她不住的后退。
可床榻再大,又能让她退到何处?
“过来。”
慕凌川的声音里听不出起伏,更听不出喜怒。
姜黎不住的摇头:“我、我不要……”
“你果然生了胆子。”
慕凌川仍是先前的语气,却比从九幽之下爬上来的恶鬼还要叫人恐惧。
他逼近到了床前,姜黎才发现他右手端着一碗什么。
避子汤?
还是毒药?
姜黎瞳孔紧缩,几乎下一瞬,就蹭着床尾下了床。
可她再快,也不过是个普通女子,如何能有战场上攻无不胜的将军快?
慕凌川轻易就将她捉了回来,连碗中的汤药都不曾洒出过一滴。
“来,将这碗药喝了。”
慕凌川仍是没有什么起伏的语调。
姜黎试图挣扎。
可全都被慕凌川轻易的镇压下去。
“不要……我不要……”
她挣不开,只能不断摇头躲避着靠近嘴边的药碗。
慕凌川终于生了恼意,他捏住了姜黎的下巴,用力之大,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掐断。
“你腹中的孩子,留不得。”
慕凌川冷漠的,仿佛在他口中的“孩子”连草芥都不如。
早就凉透了的堕胎药全被灌入姜黎的口中。
他又合紧了她的下颌,叫她想吐也吐不出分毫。
冰凉很快便在姜黎在腹中化作滚烫的钝刀,一下又一下,剁在了孩子的身上。
一瞬间,姜黎痛彻心扉。
痛得她险些晕死过去。
可她不能,更不愿!
慕凌川松了手,长身而立,薄唇翕合。
姜黎却半点听不清,也不愿听。
她身子软了一瞬,便支撑起来,往外爬去。
宝善堂离得不远。
她定来得及爬过去。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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