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些在江南改革中不太合理的政策,也被徐缙用敏锐的眼光挑出来,然后在还没有滋生祸患前得到改正,比如那个蚕桑农场的政策,徐缙就毫不留情面地驳斥为愚蠢至极,这除了会让土地兼并的主角从地主豪绅变成从官员手中倒一手外没有任何好处,农夫的日子只会更难过,更好的解决办法是由官府出面由关中运粮,让产量不均衡的两地得到平衡。
从这也能看出来,徐缙到了钱塘后并不是贪图享受无所事事,他看起来实在闲逛实则是想从更高的角度了解当下的江南,他去了船厂看过如今的海船,到了工坊看到了产量和效益,进了军营知道了如今重组的海军的战斗力,清晰的规划已经在他的脑海里渐渐定型。
所以对局势影响最大的还不是他对政务的改革,而是在某一天他和顾怀关于这场倭患的谈话。
“先定大局,谋而后动。”
顾怀和徐缙在码头吹着海风,徐缙如此说道。
“既然侯爷有意以攻心止倭患,以倭国内乱绝倭寇后路,那么就绝不能轻易出击,一城一池的得失不值得拼命,获取胜利的关键,侯爷需要在意的人,只有一个。”
顾怀点头:“源义满。”
“是的,”徐缙赞同道,“我这些时日特意去找到一些了解倭国情况的人,这场倭患与其说是起源自沈浪的胡作非为,不如说是源义满的政治需求--他想要逼天皇禅位,又无法在短时间内清扫其他诸侯,将倭国内部的矛盾转移为对大魏的袭掠是一种必然。”
拨开迷雾,所谓的外交事故,所谓的举国为寇,其实都只源于一个人的野心,这数万倭寇真的都想来大魏沿海抢一把么?并不是,由于贸易路线的开辟,其实大部分倭人都清楚硬抢远不如做生意来得稳妥,这一切的原因,都只是因为源义满而已。
顾怀思索片刻:“倭国天皇?”
徐缙摇头:“不稳妥,那位天皇和汉末时的献帝很像,都已经成了一块彻底的招牌,想要扶持他对抗源义满,投入太多,回报太慢。”
“那就是要挑选一个倭国诸侯了,”顾怀皱眉,“可我并不了解倭国局势,魏国也没办法将影响力投射过去,如果光明正大地支持一位倭国诸侯,很有可能让他被群起而攻之,没办法对源义满造成威胁。”
徐缙笑了起来:“所以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人去倭国亲自看一看,了解了倭国国内的大势,了解了那些诸侯的性格和能力,才能成事。”
“同时这个人还必须能代表我,并且能运筹帷幄玩弄人心,”顾怀看着他,“这个人该不会是你吧?”
因为有沈浪的例子在前的缘故,顾怀可谓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生怕再派个人过去又捅什么天大的篓子出来,可要是去的是徐缙,他就能放心了,只是此时去倭国无异于以身犯险,要是一个回不来...
“我不去,还有谁能去呢?”徐缙平静道,“享受了这么些天,也不算太亏,如果能从倭国平安回来,不费一兵一卒除去倭患,从今以后,我徐缙在江南也不再算是个无名小卒了。”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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