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吃酒食自然是没有的,有钱的主又不来勾栏,除非是有些闲汉得了些闲钱,才能多掏几十文在边上坐了,一口酒一口下酒菜的惹得别人艳羡。
整个勾栏的构造也极为简单,前面是个大大的棚子,四周都用围布遮了光,入了棚子中间便是个高台,下面摆着些密密麻麻的椅子,越过高台就是勾栏的后台了,多是给戏子说书人准备的地方。
焦浩撩开门口垂下的围布走了进去,稍微适应了下黑暗,便看清了台上演着的戏码。
还是老一套,民间爱听的情爱故事,状元公又抛了发妻迎娶世家女,最后落得个仕途尽毁,也就这帮平民爱看,真这么干的状元公多半混的比之前要更好些。
他走向后台,沿途的戏班成员都恭敬的向他问好,他也是呲着大金牙笑着回应。
不呲不行,全身上下也就这颗金牙算是最后的家当了,还是当年街头厮混时掉了颗牙补上的,这些年最苦的时候也没打过它的主意。
后台的一个老者迎了上来,有些犯愁:“班主,你可算来了,外地来的那个戏班正闹着要钱呢,都影响到上台了。”
焦浩挑了挑眉头:“要钱?还没演满半个月,要什么钱?”
又起了阵喧闹,他走过去,只听见那戏班班主理直气壮:“...怎么能不给钱?咱们是演了戏的!演一天就得给一天,十天刚好一贯,咱也不多要,给了就走人!”
焦浩走到他身后,拍了拍他的肩:“陈班主,当初说好的演半个月结,怎么如今就变了卦?都是勾栏讨生活的人,不会少了你的,只是听你意思今天就要走?那剩下五天怎么办?”
陈班主眼见正主来了,气势低了些:“焦班主也是敞亮人,咱也就直说了,城外有村子来请咱们过去,开的价可比你这儿高多了,多耽搁一天就多亏些钱,戏班子这么多人这么多张嘴,我不可能跟这儿死蹲着吧?也就提前个几天,把钱结了不就成了?”
焦浩脸色没变:“结钱事小,可空出来五天,我这勾栏怎么办?”
陈班主冷笑道:“那可就不归咱管了!这钱今天是拿定了,要是不给...”
他环视四周:“可别怪咱们闹腾起来!”
多少有点不讲道理。
但世道就是这样的,大家都是苦命人,有时候比的就是谁更横,可要他这个有家业在京城的人跟这些四处流浪讨生活的戏班比,实在是让他有些为难。
最后也只能掏钱了事,还好那戏班班主也算厚道,没有狮子大开口,不然才发了月钱的他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保下那颗大金牙。
等到事情平息下来,他掀起幕布看了看,后台有事,台上自然是没人表演,勾栏里的客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唯一的客人看样子好像是个读书人,带着个魁梧的护卫,正闲聊着喝茶。
这倒是有些奇怪--谁都知道读书人最喜欢一副清高做派,勾栏这种地方,肯定是不会来的,更别提现在台上还空空如也。
焦浩犹豫片刻,走了过去,正想以东家的身份替今天没有节目道声抱歉,然而却听见那个读书人笑着说道:
“总算是来人了...你们这个勾栏怎么卖?” </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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