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桂这个名字,让她想到了百年前的往事,想到了一个饶她性命,并留下一句告诫的一位高人。而那位高人已是两域至尊,怎会带着师父、师父出现在沐风城之中?而他的言语神态竟然与他如出一辙,并且没有刻意隐瞒,显然不怕泄露身份,而对她来说却是又一次的生死抉择。所幸那句话她记忆犹新,不忍常在。
“你果然是于野……”
广虞惊呼一声,却被文桂踢了一脚,急忙改口道:“前辈饶命——”
秋水反而神态轻松,道:“事已至此,我二人是死是活,全凭于前辈处置!”
“呵呵!”
归元子笑了笑,道:“明日见到谷算子,你二人性命无忧!”
“不!”
秋水却摇了摇头,道:“晚辈固然贪财,不敢欺师灭祖,哪怕刀剑加身,亦恕难从命!”
“咦,花有百样红,人与人不同,这丫头贪图小利,却也懂得大义!”
归元子感慨一句,说不清是赞赏,还是无奈,冲着于野又道:“我老人家不喜强人所难,如何是好?”
于野挥袖一甩,抬手虚抓。
几丈外的广虞离地飞起,吓得“哇哇”大叫。而随着禁制笼罩,他顿时闭上嘴巴,身子悬空,已是动弹不得。
于野掐动法诀,光芒一闪,几道符阵飞入他的识海,他“扑通”摔在地上,转身便要逃窜,突然“哎呀”一声抱着脑袋嚎叫起来。
“你已中了魂禁之术,本人随时取你性命!”
于野又打出法诀,一道闪烁的光芒飞向秋水。
秋水不敢躲避,任由符阵飞入眉心,她怔怔片刻之后,拱手道:“晚辈任凭差遣!”
广虞绝望道:“师姐……”
秋水走过去将他扶起,无奈道:“命不由己,奈何!”
“啧啧!”
不过转眼之间,于野已降服两个灵山弟子,使得归元子叹服不已。
“不愧为两域至尊,行事之果断,出手之狠辣,我老人家也是自叹弗如啊!”
于野却撩起衣摆盘膝坐下,缓缓闭上双眼,他年轻的相貌,波澜不惊的神态,以及他高深莫测的举止,不仅使得秋水、广虞侧目,归元子与文桂也禁不住相视摇头而心绪莫名。
清晨。
五道人影御风而行。
于野依然乔装易容,却变成了元婴修士,归元子与文桂也自然成了他的两位师兄。
这竟然是秋水、广虞的提议,据姐弟二人所说,灵山仙门有规矩,谷算子不会召见一个筑基晚辈。
而舍弃了飞剑,倒是便于赶路。
也许是于野的从善如流,使得秋水与广虞少了几分恐惧,抑或是受制于人的命不由己,使得姐弟俩没了背叛仙门的顾忌,一路之上竟然与他形影不离,并趁机说起当年的往事。
“前辈是否记得郭拜、何淼与慕夏?”
“当然记得!”
只要不上当受骗,于野便是一个易于相处的人。
秋水所说的三人,乃是泗水郭拜,泸水慕夏,还有一位何淼,曾与他一同受难,又一同成为巡城弟子,尚不知现状如何。
“三人均已道陨!”
“哦?”
“郭拜渡劫不成,魂飞魄散,慕夏、何淼与人冲突,双双遇难。”
“可惜了!”
仙道艰难,成就元婴、化神者寥寥可数,成就炼虚、合体、合道的境界,更是万里无一。倘若遭遇不测而人死道消,再也寻常不过。
“前辈身为至尊,却远道而来,莫非与我家门主有旧……”
“嗯,旧仇未了,寻他算账!”
“啊……”
午后时分。
前方的群山之间,奇峰突兀,云雾弥漫,气象非凡。
“于前辈,那便是仙芝峰,不知如何禀报,否则难以上山……”
“听我老人家的,便说昆灵山弟子奉命而来,谷算子虽为门主,却不敢得罪灵山同道!”
“遵命!”
五人放缓去势,往下落去。
只见树木掩映的山坡上,竖立着一块巨石,刻着灵芝仙境的字样,旁边有一道石梯盘山而去,左右为禁制笼罩而戒备森严。
与此瞬间,巨石背后冒出两位金丹修士。
秋水、广虞与把守山门的弟子相熟,上前打了声招呼,然后道出于野、归元子、文桂的来历,声称是灵山高人来访,便要就此上山。不料对方却伸手阻拦,道——
“门主出关之前,概不会客!”
“门主他何时闭关,又何时出关?”
“晚辈不知。”
“贵客远道而来,岂能拒之门外?”
“两位师叔不妨上山,当面禀报门主。却要委屈三位前辈,且在山下等待几日。”
“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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