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那贾珩小儿,势力愈发庞巨,将来篡陈氏天下者,必是贾珩小儿!
而陈荣此言,却让崇平帝皱了皱眉,冷哼一声,脸色铁青。
挑拨离间耳!
而周围的文武群臣都暗暗皱了皱眉,只当没有听见这话。
陈泓则是转头看向那跪地叩头,瘫软成一团的齐王,心头不由涌起怒火,骂道:「如是方才当机立断,也不会落于今日,真是蠢笨如猪!」
方才如果不是废话太多,直接杀了龙辇中的那人,然后再将魏楚两藩和宋家妖后诛杀殆尽,岂会有现在的窘迫之境?
但齐王显然不会弑杀崇平帝,给自己留下一个洗不掉的污点,而且弑杀自己的父亲,无疑需要很强的心理素质。
然而,此刻,谢再义以及人群中潜藏冒充内监的锦衣府卫,已经牢牢守住了崇平帝的龙辇,不使歹人近前。
「拿下陈荣父子!」崇平帝的淡漠声音自龙辇中响起,似乎不带丝毫喜怒。
顿时,就有相关府卫近前,一下子按住陈荣与陈泓父子的臂膀,不待二人挣扎,就已用绳索牢牢捆缚住,此外几个锦衣府卫还拖住了齐王陈澄那肥大的身躯。
贾珩此刻一路而来,来到龙辇之前,拱手道:「微臣见过圣上,圣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崇平帝问道:「子钰你不是在山东,你为何会在这里?」
子钰为何会在这里?难道趁乱……嗯,应该不可能,否则如何会只带了这么一些兵马。
贾珩目光坚定,拱手道:「微臣围剿山东兖州之寇后,水淹大捷以后,得知陈渊等人与齐王、忠顺王勾结,刺杀上皇,以国丧出殡之时袭杀圣上,遂率轻骑,星夜倍道,前来救驾!」
他这一路差不多长途奔袭,比之六百里加急都不遑多让,先前他让潇潇飞鸽传书给锦衣府,看天子的架势,锦衣府似乎没有收到?
或许这时候信鸽传播信息也未必可靠,尤其是雷暴雨多发的夏天,信鸽容易丢失消息。
也有可能是潇潇故意……
所以,不好说。
崇平帝见得那熟悉的少年,道:「子钰来的正好,兖州府那边儿也取得了大捷?」
其实,是京中诸衙司上下都在忙着太上皇吊唁、出殡的事儿,还要清查歹人,进而兵部那边儿还是出了纰漏。
贾珩沉声道:「李延庆被斩,豪格被生擒,陈渊不知去向,我大汉京营骑军歼敌四万余,山东之乱已平,陛下,这应是陈渊和陈澄等人的调虎离山之计,想要以山东白莲教叛乱牵制我大军,然后在京中谋逆。」
今日一见天子,果然毫发无伤。
其实这种阴谋涉及的主体太多,很容易走漏风声,天子手下在京中眼线无数,得知消息也只是时间问题。
崇平帝瘦松眉之下的冷峻目光复杂地看向那蟒服少年,见得那瞳孔中的血丝和脸上的倦色,说道:「朕已有所知悉,就是在逼宫于朕而已。」
第一步先将贾子钰调出京城,然后谋害上皇,借国丧出殡之日,逼迫他退位,立齐王为嗣,这一环套一环。
念及此处,中年帝王瘦松眉挑起,目光冷冷地看向齐王陈澄,道:「孽畜!上皇何等厚爱于你,竟施此辣手?」
齐王陈澄脸上却现出茫然,说道:「儿臣不知啊,这些都是大伯还有陈泓做的,儿臣真的不知道。」
忠顺王:「……」
而远处的文武百官,见得那立身在龙辇之前的蟒服少年,心头也有些震惊莫名。
这位卫国公又在山东平定了叛乱,这不容易,这千里奔袭,前来救驾,这番忠心……
崇平帝冷声道:「来人,将这三人押入诏狱,听候发落!」
出了齐王谋逆,甚至忠顺王父子谋刺上皇的这等恶逆之事,崇平帝自然无法再送葬太上皇的棺椁灵柩,不说再有袭杀之事又当如何,就是这样大的家丑,也需要崇平帝返回京中收拾残局。
当然,太上皇的灵柩也不可能再抬回去,只能当无事发生一样,照常安葬。
而后,崇平帝定了定心神,转眸将目光看向内阁首辅次辅李瓒,说道:「李阁老何在。」
「微臣在。」李瓒闻听此言,面色一肃,拱手道。
「你护送着上皇灵柩和棺椁前往恭陵安葬,勿要耽误了吉时,朕携诸宫妃和文武百官回宫。」
他可没有忘记,方才那些随着陈澄一同逼他退位的好臣子!
李瓒拱手道:「微臣遵旨。」
而一旁的韩癀面色变了变,心头无力地叹了一口气,方才心神恍惚之下,却已然彻底失了圣眷。
只怕这首辅,也做不长了。
而韩癀虽然心不在焉,尚算好的,先前那些跪地恳请崇平帝退位的科道言官,脸上惨白,已是手足冰凉。
这时,冯太后却打发了内监,尖声尖气说道:「太后懿旨,与晋阳长公主相送上皇至恭陵,陛下先回宫中,处置诸事。」
崇平帝默然了下,叹了一口气,说道:「儿臣谨遵懿旨。」
这样以太后懿旨吩咐崇平帝回去,也是两全之法。
贾珩看着这一幕,其实崇平帝依然相送上皇至恭陵安葬,倒也不可,看来经此一事,天子也颇受打击。
而后,人员分为两拨,崇平帝与押送着陈荣父子以及齐王陈澄的锦衣府卫返京,而贾珩与忠勤侯谢再义也一同返回京城。
至于贾珩带来的兵马,则一路护送着送葬队伍前往恭陵。
而整个神京城,乃至整个大汉朝,受这场「逼宫」的事件的影响,也随着时间慢慢发酵。
一场前所未有的风暴正在酝酿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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