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大汉,西北以及北方边疆均无战事,唯有南方沿海还有海寇以及荷兰东印度公司这样的红夷窃据。
而此刻的大岛还没有这么多人口,无法形成一个自给自足的内部经济体,仍然是依靠海贸输血。
陈潇清声道:“福州方面的锦衣府卫说,鸡笼山的海寇打起了奉明讨逆的旗号,说是要反汉复明。”
贾珩眉头紧皱,冷声说道:“海寇打起了明代的旗帜?大明都亡国快一百年了吧。”
真以为自己是国姓爷,当初郑芝龙显然没有打败刘香,导致此界平行时空的历史出现了偏差。
水溶想了想,说道:“太宗年间还有海上的前明遗老说在海上拥立小明王为君,反抗朝廷,但这些年过去,前明早已灰飞烟灭,或许还有一些前明遗老,但也多不见踪影。”
贾珩道:“如对朝廷不满之人,难免借故国之名蛊惑百姓人心。”
水溶道:“子钰如何应对彼等煽动之言?”
贾珩道:“暂且不用疑神疑鬼的,先至福州,再看看情况,相比前明遗老相应这等虚无缥缈中事,闽浙本地的富商巨贾以及百姓,是否与鸡笼山的刘香、杨策兄弟手下有旧,如果约为内应,通风报信,对我大军的行动反而不利。”
其实,他还想到了一条收复台湾的策略,那就是分化挑唆,然后诏安一部。
海寇内部之间以及海寇与红夷之间也并非铁板一块,初始或许同舟共济,共抗强敌,但时间一场,没有军需和辎重补给的多方势力,极容易发生内讧。
水溶点了点头,看向那面上似是思量着破敌之策的少年,目光闪了闪,也没有再说其他。
闽地离鸡笼山所在的大岛仅仅隔着一道海峡,出兵也比较方便,这个时候原本也没有其他势力干预。
待贾珩与水溶吃罢午饭,江南水师与杭州、宁波水师合兵一起,并没有原地等待登莱水师的兵马,继续沿海岸线向着福州挺进。
这个时候的大汉水师更多还是在近海通航,较远一些的深海,则有风浪危险。
而贾珩离去金陵之后,整个江南的新政并未受到太大影响,两江总督衙门派出数批能员干吏,前往江苏下辖诸府县,清丈苏州、松江府下辖府县的田亩,重新核计粮税。
而安徽巡抚衙门也在李守中返回安庆府以后以后,开始召集安徽太平府、池州府、宁国府、徽州府等一应府县的官员,继续推行崇平四条新政。
鸡笼山,安平,总督府
距离上次召集鸡笼山周方海域诸方海盗势力集会议事,已有近半个月过去。
整个鸡笼山大岛,住民与军士忙碌不停,修建防御工事以及打造船只,一派热火朝天,共抗汉廷的架势。
荷兰驻台湾总督普特曼斯,此刻正在厅堂之中,与众海寇议事,这些时日,粤海水师大批船只出没在漳泉二州,并时不时派出船只抵近大岛探察,让大岛之上的普特曼斯与众海寇,心底恐慌不已。
“汉军船只越来越多,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打上岛来,在座的诸位大当家有什么破敌之策?”普特曼斯开口问道。
下方的钟斌道:“总督大人不用担心,我们现在兵马十余万,除非汉人举清倾国之兵前来,绝对登不上岛来。”
杨策皱了皱眉,显然没有这般乐观,开口道:“岛上百姓粮食多从外间运来,如果官军围而不攻。”
“那是就打上一场!还怕他们不成!”杨策之弟杨阔高声说道。
刘香笑道:“杨三弟好气魄。”
杨阔冷冷瞥了一眼刘香,对这赞扬之言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暗暗警惕。
因为刘香一直想吞并所有的海寇势力,这一点儿不仅是杨家三兄弟不满,其实就连荷兰人也暗暗警惕。
而在场的原金沙帮帮主严青、怒蛟帮帮主上官锐等人,则是旁观这一幕,并不参与,作为曾经跟随多铎大乱江南的海寇,如今早已失去了江浙沿海的藏身之地,只能寄人篱下。
幸在在这几天,满清汉军旗的石廷柱,借着曾经多铎手下听令的香火情,已经为两方势力封官许愿。
刘香道:“现在汉军的刀都架在咱们的脖子上了,伸头一刀,缩头一刀,不过是打一场罢了,现在我们要人有人,要船有人,兵器也有,鹿死谁手还不一定!”
“刘大当家说的好。”在场一众海寇头目,纷纷齐声应好。
石廷柱说道:“总督大人,我大清将派水师南下驰援,到时人多势众,又有我大清八旗精锐,汉人绝对不敢贸然攻岛。”
普特曼斯点了点头,朗声道:“能否让鸡笼山大岛保持海上独立地位,全在诸位手里。”
荷兰的东印度红夷在岛上的人手原就不多,先前无非是仗着火器装备以及造船技艺,这也是这位荷兰总督不愿与在场汉人分享火器的缘故。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一个小厮进入厅堂,朗声说道:“大当家,清国的肃亲王带领了数万船队赶过来了。”
此言一出,在场海寇头目多是面带喜色,唯有刘香眉头紧皱,目中现出一抹忧虑。
石廷柱笑道:“诸位当家,有我大清八旗精锐在,汉人绝不敢派兵登岸来袭!”
此方岛屿很快就能够牵制汉廷的力量,为大清休养生息,恢复国力。
另一边儿,豪格在一众正蓝旗旗丁的陪同下,抵近大岛,看向周围郁郁葱葱的林木,对一旁的阿巴泰感慨道:“真是一方宝岛,如果我大清在此驻兵,汉廷腹部受敌,南北夹击,只能疲于奔命。”
其实,心底还有隐隐的一个期望,万一在辽东不敌那多尔衮兄弟的谋害,还能在这方岛屿上自立为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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