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道,是你刨根,我来问底。
咸宁公主闻言,心头涌起一股暖流,喃喃道:“先生。”
贾珩笑了笑道:“咱们是一家人,这些也没什么忌讳的,我改天向圣上举荐魏王提点五城兵马使。”
原本五城兵马司这边儿是听着晋阳所言,给自己留一条后路,所以并未辞去。
但如今在恋栈不去就有些不合适了,随着他封为一等武侯,在朝堂之中声势大震,身兼京营、锦衣府、五城兵马司一事肯定要被忧心社稷之人瞩目,而且也太扎眼了,是需要韬光养晦,隐忍一段时间。
但并不意味着将五陈兵马司交出去,将来就没有拿回来的可能。
还有宋皇后,尽管让咸宁转达,给了他足够的面子,但其实是宋皇后的试探,试探他对魏王的态度。
而宋皇后先前在对咸宁的婚事上,一直站在他身边儿,显然不是毫无所求的,今日就是利息。
当他成为一等武侯,大败女真,生擒多铎以后,与咸宁的婚事其实就差一场大仗。
见那少年思索着,目光晦暗不明,咸宁公主担忧轻声说道:“先生,要不我回绝了母后,就说我没说。”
贾珩道:“我要全心应对虏事,原本也是要辞去五城兵马司的差事的,魏王这一年来在五城兵马司实心任事,他是亲王也该独掌一衙。”
这是挡不住的事儿,随着忠顺王倒台,天子的几个儿子观政日久,不仅是魏王要掌一衙司,楚王、齐王也必将有所重用。
兵部、户部的确还缺两位堂官。
贾珩压下心头的思绪,凝眸看向站在书桌前,脸上现出思索的少女,轻声道:“婵月。”
“小贾先生,笔墨准备好了。”李婵月站在书案之后,轻声说道。
贾珩道:“婵月,我那书稿让人先一步快马递送翰墨斋刻版印刷,现在印刷好了吗?”
与咸宁还有婵月在一块儿的时候,他其实也是尽量不冷却婵月。
“昨天我回来后,问了翰墨斋的刘掌柜,这会儿已经刻印发行了,还送了我几本样书。”李婵月玉容恬静,柔声说道:“样书还在我房里,我去给你拿。”
贾珩看向眉眼婉丽的小郡主,笑道:“婵月,外面冷,让丫鬟去拿就好了。”
婵月其实挺聪明的,见着他和咸宁谈着宫中皇后以及魏王之事,不吭不响地到了一边儿,这丫头其实心里比谁都聪明。
李婵月应了一声,柔声道:“先生,笔墨备好了,给娘亲写信吧。”
贾珩点了点头,起得身来,来到书案之后的太师椅子上坐下,准备写着给晋阳长公主的书信。
咸宁公主款款近得前来,柔声说道:“先生,最近那高家的人还在进宫纠缠,昨天下午就求见母妃,似还要重提亲事。”
贾珩道:“容妃娘娘是怎么回高家之人的?”
咸宁公主清笑道:“母妃自是不同意,说已经将我许了人家,然而那个高家夫人问我,我就说,我回头问问永宁侯。”
贾珩:“……”
真就向妹子表白,妹子说我回去问问我老公?
“你也不怕高家人记恨。”贾珩轻声说着。
咸宁公主道:“记恨就记恨,我不信高家就不打听我与先生的事儿。”
贾珩正要开口,忽而一愣,看向那张清丽玉颜,说道:“我写信呢,咸宁。”
“先生写先生的,我忙我的呀。”咸宁公主蹲下身来,解着贾珩的玉带,纤纤若葱管的玉手灵巧如蝶。
贾珩:“……”
这咸宁是报复谁呢?罢了,让她出出气吧,估计在金陵也没少受晋阳的“欺负”。
李婵月此刻瞥了一眼咸宁公主,芳心砰砰乱跳,也拿起毛笔,摊开信笺给晋阳长公主写着。
咸宁表姐也太胡闹了,她非要在信里给娘亲说说不成。
少女提笔写着,转眸看了一眼那面色渐渐怪异的少年,想了想,最终还是做罢。
如是再气着,因为此事动了胎气,就不好了。
贾珩与李婵月写完书信,放下毛笔,看向那信笺,手中的字迹初始工整柔顺,但随着时间过去,似乎也越来越潦草。
反正他等会儿要誊抄一遍,潦草一些就潦草一些吧。
又过了一会儿,贾珩放下毛笔,端起茶盅,递将给咸宁公主,看向玉颜酡红,媚眼流波的少女,多少有些无奈,问道:“这是多日忍辱负重,一朝扬眉吐气,可把我家咸宁委屈坏了。”
咸宁公主轻轻喝了一口茶,神采飞扬,嘴角噙起一抹讥诮,说道:“现在只是收点儿利息,先生还没有伺候我呢。”
贾珩轻声道:“嗯,咱们去你房里。”
“先生,就去她屋里。”咸宁公主扬起螓首,秀丽玉容上见着坚定之色。
贾珩:“???”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
咸宁公主放下茶盅,近前拉过贾珩的胳膊,清冷玉颜笑靥明媚,说道:“先生,这次答应了我,我就不跟她置气。”
贾珩想了想,看向一旁脸颊羞红如霞的婵月,说道:“婵月,你前面带路。”
李婵月心头害羞不已,放下手中的毛笔,忙道:“小贾先生,我还没写完呢。”
咸宁公主跑将过来,拉着李婵月的手,轻声道:“我的好妹妹,快走吧,你是姑姑的好婵月,没你多没意思。”
李婵月:“???”
不是,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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