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手镯都不够用,许是担心容易碎?
少女心头只觉乱糟糟的一团,不知为何,韶颜稚齿的脸蛋儿忽而有些微红。
“你是我的妹妹,戴着这个有什么不合适的。”贾珩笑了笑,拿起礼盒中的金镯,道:“在府中戴也不妨事,对了,这里还錾刻着妹妹的名字。”
其实宁荣两府的姑娘,还真没有打金手镯的,主要还是因为贵重,往往是嫁了人的妇人,如凤姐、尤氏这些身上有着金镯子。
比如凤姐倒是有着好几个金项圈儿。
妙玉道:“四妹妹戴着也挺好,贵气一些。”
对这些金器,她原以为俗气,可看着上面雕刻的花朵,却又觉得那人真是费了一番心思。
为何还想让他送自己一件呢?
惜春心头微喜,说道:“谢谢珩大哥。”
“我给妹妹戴上。”贾珩说着,拿起少女的左手,入手之间,肌肤细腻,拿过金手镯,沿着一节白皙如玉的藕臂穿过手镯,转而又拿起右手继续穿着。
少女秀丽而清冷的脸蛋儿已是绯红如霞,心头几是甜蜜不胜,凝眸看向那少年清冷眉眼下见着认真之色,心砰砰跳的愈发厉害。
贾珩轻声道:“好了,平常睡觉的时候取下来,省得硌手什么的。”
惜春晕晕乎乎点了点头,坐下来,看向手中的金镯子,心头甜丝丝的。
妙玉将手中的茶盅放下,问道:“你等会儿不是要进宫面圣?”
贾珩道:“下午再去,今个儿雾气还挺大。”
而几人正在说话之时,廊檐下传来声音说道:“二姑娘,岫烟姑娘过来寻师太了呢。”
现在迎惜、妙岫两人渐渐成了一个小圈子,都是寡言少语,文秀安静的性子,平常经常在一起说笑。
说话之间,邢岫烟、迎春领着几个小丫鬟来到妙玉所在的厢房,邢岫烟换了一身辛夷红色的小袄,下着素白色马面裙,肩上披着一条玄色披风,出云之岫的恬然眉眼之间似有心事缭绕。
少女的心头分明还在思量着昨个儿邢夫人,提及给贾珩做着妾室的事儿。
忽地进入屋内,抬眸一眼瞧见那少年,芳心一颤,见礼说道:“珩大哥。”
贾珩目光温和地看向两人,道:“岫烟表妹,二妹妹,过来了。”
这时,不用司棋提醒,迎春已近前,朝着贾珩盈盈行了一礼,怯生生说道:“见过珩大哥。”
贾珩道:“二妹妹,自家人无须多礼。”
一见性情有些木讷的迎春,就不由想起中山狼孙绍祖,现在此人已被打发至大同府与晋商游走,而大同以及宣府显然要直面敌锋,而攘外必心安内,大同之地的晋商就需要及早甄别、清理。
重新落座下来,贾珩问道:“二妹妹,等园子清理了差不多了,你和四妹妹再加上西府的云妹妹、林妹妹搬到园子里住,也省得你们两边儿跑。”
现在原本东西两府的金钗,此刻俨然如同东西德一般。
众人说着话,庭院之中的雾气渐渐散将开来,冬日晨曦照耀在庭院之上的覆起的琉璃瓦上,在雾露的反射下熠熠生光。
这时,一个嬷嬷高声说道:“珩大爷,琏二奶奶打发了平儿姑娘来找大爷,说是商量对账的事儿。”
贾珩抬眸看向妙玉,轻声道:“我先过去看看。”
妙玉单掌立起,道:“珩大爷慢走。”
贾珩说罢,再不多言,离了厢房,向着后院花厅而去,此刻已是上午半晌时分。
待贾珩一走,惜春秀眉之下的目光盯着妙玉,表情认真说道:“妙玉姐姐,我是不是以后该唤着你一声嫂子了?”
妙玉:“???”
女尼脸颊微红,心头羞意涌动,嗔怒说道:“浑说什么,我一化外之人,四大皆空,不可乱言。”
邢岫烟在一旁看着,如是在往日定要稍稍打趣一下,但此刻却只是看向那少女,心思有些说不出的复杂。
要不要与妙玉师傅说一声?
惜春道:“姐姐又未剃度出家,与珩大哥也是情投意合。
这个嫂子,她是认的。
宁国府,内厅之中———
厢房四方垂挂一道道棉帘,室内馥郁芬芳,香气怡人,珠辉玉丽,粉黛蛾眉,莺莺燕燕,聚之一堂。
凤姐领着平儿正在与秦可卿说话,抬眸打量着那蛾眉螓首的丽人,将春韵未褪的眉梢收入眼底,问道:“可卿,今个儿怎么起这般晚?”
凤姐过来寻秦可卿之时,秦可卿刚刚起来,让宝珠和瑞珠两个准备热水沐浴更衣。
秦可卿那张愈见美艳的脸蛋儿,酡颜羞红,莹润美眸嗔白了一眼凤姐,心道,凤嫂子也真是的,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在贾珩不在府中之时,凤姐与秦可卿有时会睡在一个屋里。
秦可卿岔开话题,问道:“凤嫂子请了戏班子没有?”
“正去请了,等明年就用不着再往外面去请了,蔷哥儿南下买的几个小戏子再有两天也就到了,他上次寄送着信说,南边儿的甄家账房里的几万两银子差点儿动用不了,还是报了珩兄弟的名头,人家内务府才高抬一手。”凤姐脸上挂着嫣然笑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