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沈邡正与南京吏部、户部、礼部、都察院右都御史以及其他在南京荣养的隆治朝的名臣的后辈子弟通报消息。
沈邡面色痛心疾首,说道:“镇海军新建,就遇到了东虏以及海寇来攻。”阑
虽然多铎让一众海寇,但东虏大队水师前来,江南官场的众人也不信,再加上各种消息汇总而来,沈邡已知晓并非是东虏,还有一部分海寇,至于比例各占多少,这谁也说不了。
南京户部侍郎谭节道:“沈大人,不知江北大营现在在哪儿?永宁伯现在何处?”
那位永宁伯还欠他一封保举奏疏,现在领兵前去对敌,应该不会再一败涂地了吧?
沈邡道:“扬州昨天递送来公文,说永宁伯已经前往通州卫港前去相援镇海军,想来以永宁伯的将略,通州卫港应不至有失,诸位放心,”
嗯,经过昨晚的一番商议,沈邡终于又找到一条不是办法的办法,那就是广造舆论,将防寇的压力给到贾珩。
如果贾珩大败,那说明这非战之罪,两江总督衙门整饬江南大营水师也没错,如果贾珩大胜,那就是甄家四爷太过酒囊饭袋,才致大败。
他沈节夫只是一时看错了人!阑
识人不明而已,降俸、降级,都在可以承受范围之内。
就在众人议论之时,忽而听到外间传来书吏的声音,“大人,安南侯到!”
厅中众人闻言一惊,然后看向那从廊檐而来的老将。
老将头发和胡须灰白,但目光炯炯有神,行走之间,虎虎生风。
沈邡见此,亲自离座相迎,道:“侯爷。”
以两江总督之尊,此刻开口一句侯爷,已有几分尊崇之意,让亦步亦趋跟着的叶楷目光闪了闪,心头与有荣焉。
叶真道:“沈制台,通州卫港现在是什么情形?”阑
“还不不知道情况。”沈邡叹了一口气,道:“永宁伯已领了江北大营的水师驰援,但方才听蒋大人所言,江北大营水师刚刚整饬,也仅仅有六千人,虽不知东虏多少人,但想来不会少于七千。”
江北大营兵制经额三万,内有五营卫,但先前贾珩接手时只有九千兵丁,经过裁汰保留了一些水师,再加上招募的兵丁,也才六千水师。
叶真沉声道:“甄家来人了吗?”
这时,甄璘连忙起得身来,面色不大好看,道:“南京守备甄璘见过侯爷。”
昨晚甄老太君哭了一阵,又晕了过去,让甄家等人又是一阵手忙脚乱。
叶真道:“你父亲的事儿,本侯听说了。”
甄璘叹了一口气,道:“父亲他下落不明。”阑
虽然外间传扬的消息越来越确凿,被俘,但甄璘仍是下意识不想说这个词。
叶真道:“你现在是南京守备?”
甄璘愣了下,说道:“禀侯爷,是。”
叶真道:“如今东虏乘船入江南作乱,南京防务尤重,我打算调拨江南大营上城警戒,以备不测,未知兵部是什么看法。”
兵部侍郎蒋夙成闻言,与一旁的孟光远对视一眼,说道:“侯爷,兵部方面可以联名署文,调拨江南大营登城协防。”
在江南的防务体系中,南京守备兵马只有两三千人,平常也就负责开关城门,稽查城门治安之类,而江南大营才是防守的力量,只是平时不出动。
两江总督沈邡道:“本官也可钤印。”阑
叶真点了点头,说道:“现在就是提前防备,南京故都,事关我汉家祖庙,不容有失。”
他叶家本来就是上皇派来镇守金陵故都。
众人纷纷称是。
这时,兵部侍郎蒋夙成道:“现在就是看江北大营那边儿的消息了。”
等到晌午时分,一个书吏进入人头攒动的官厅,道:“大人,扬州江北大营递送来的公文。”
沈邡闻言,心头一惊,道:“拿过来看看。”
阅览而罢,道:“诸位,通州卫港未失,昨晚东虏已经驾船向着海门去了。”阑
官厅之中众人闻言,纷纷长松了一口气。
叶真目光咄咄地看向沈邡,问道:“永宁伯现在何处?”
沈邡道:“永宁伯领着水师前去追缉虏寇。”
说着,将手中军报给下方众官员纷纷传阅。
兵部侍郎蒋夙成皱了皱眉,道:“既是贼寇已退,应该再行休整即是,不宜再领新败之师追寇才是。”
这位兵部侍郎,显然并不认同贾珩的将略。
孟光远眉头皱了皱,低声道:“如不追赶,只怕寇虏骚扰我苏州沿江沿海等地。”阑
北面是海门、通州,比较穷困不说,还容易遭受通州卫港镇海军的陆上攻击,但南面却是富庶一方的苏州府、太仓府,可谓在几个守卫空虚的县城好好劫掠了一通。
等到地方官府府卫赶到之时,虏寇早就乘船逃至江海。
就在这时,从外间过来一个书吏,道:“江南巡抚以快马六百里递送而来的紧急公文,昨日苏州、太仓等地,虏寇登岸劫掠财货无数,江南巡抚抚标营已与苏州、太仓卫府前去支援,恳求两江总督衙门调拨江南大营水师清剿虏寇。”
陈汉的江南省,江南巡抚治苏州,江左布政司则治金陵,而这就是江南巡抚章永川昨天听到海寇登陆劫掠,派人送来的紧急公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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