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是不可能无罪的。
女人与之后两任买家,不是顶替另一个陌生女人登记的户册,便是干脆没过明路,也就是说,夫妻二人关系不作数,以通【奸】论处。若是两任买家狡辩没碰过女人,虽有“夫妻之名”但无“夫妻之实”,那几个大活人子嗣怎么说?
一男一女没有“夫妻之实”怎么生孩子?
孩子的状书,理都不用理。
不过——
念起孝心可嘉,以辛国律法,孝子孝女是可以替年迈父母分担惩罚的。
沈棠诧异:“还有这么奇葩的?”
康时道:“有啊。”
假设俱五刑,落在二人身上就是各承担一半,身体虽残疾,但小命保住了。
如果“孝子”替死也不是不可以。
其父要为“孝子”戴孝,且三年不乐。
前面一句是无耻。
后面一句是遮羞布。
沈棠闻言,无语了半晌。
“好家伙,这是生了个复活甲啊。”
康时不懂“复活甲”是啥玩意儿,但联系上下文也能分析出来大致意思,他无奈道:“这一条就是辛国权贵用来避险的,也是辛国治理混乱的一个缩影吧……”
自己的命的确只有一条。
但自己可不止生一个孩子啊。
嫡子嫡女、庶子庶女,甚至辛国即将灭国的后期,还有临时收养义子义女来强行替死的,从上至下都溃烂发臭。这是康时最不喜欢的一条,见了都要皱眉唾骂两下。
不过,康时没想到它还能派上用场。
当然了,沈棠没用。犯不着为了整几个她看不顺眼的小白眼狼,开这种坏头。一旦沈棠用了,便相当于亲自承认“它”在自己治下的“合法性”,其后患无穷啊。
直到这件令人不悦的破事揭过,沈棠的心情才好转,再加上“第一届浮姑城新年运动会”即将开幕,她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
关注运动会场的准备情况。
说是会场,其实就是圈出一块地方。
根本没有下多少功夫。
倒是会场附近的小集市耗费了心思。
不过,沈棠还没亲眼看过。
这一日,她靠着内卷手段,提前一个时辰处理完今日份的工作量,揉着酸胀的脖子和手腕,晃荡着上了街。谁也不知道这个悄悄混入人群的明艳少年,就是河尹郡的沈君。
冬日的天黑得比较早。
才这个点,天色已经有些暗了。
临时搭建的小集市却挂起了灯笼。
整齐划一,灯笼上贴着“沈”字。
沈棠微微愕然。
她整日被公务淹没,忙起来就是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年,极少出来逛街——嗯,浮姑城物资匮乏,也实在没什么好逛的。
但她没想到,小集市已经“富裕”到能挂灯笼了,虽然不多,也不是非常亮,但相较于一入夜就黑漆漆一片的浮姑城而言,这些灯笼散发出来的光便是黑夜中的璀璨明灯。
头顶的天幕群星浩瀚。
地上的浮姑城……
迟早也会灯火不息,夜如白昼。
成为入夜之后,地上的一颗璀璨明珠。
蓦地,一种难言成就感涌上心头。
在其他地方很常见的夜市,在浮姑城却是非常罕见的。沈棠看到小集市人影绰绰,唇角勾起欣慰浅笑。凑近,却发现不少行人都往某处靠拢,她好奇心爆棚地挤上去。
随便拍拍身边的庶民。
“老乡,你们这是看什么呢?”
被拍肩膀的庶民只匆匆看她一眼。
周遭光线不亮,沈棠又斜戴着路上随手买的白底红文九尾狐面具,庶民并未认出这名少年就是浮姑城庶民都敬仰的郡守沈君。
只随口回答:“看摔跤。”
沈棠:“摔跤?”
“对,在比赛呢。”
沈棠口中嘀咕。
“运动会不是还没开始吗?”
开始是还没开始,但为了获得好成绩,拿下沈君颁发的神秘奖品,同时也为了试探其他对手的底子,少不得出来练练,顺便熟悉熟悉会场环境。会场都是露天的,一群彪形大汉光着膀子扭打,庶民可不就喜闻乐见来凑热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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