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中央看台区域,嘉琳娜小姐和蕾茜雅的身影一起出现。公爵与公主一起从城内赶来,刚才在路上才得到了消息。
灿烂的春季阳光洒在两人极为相似的红色长发上,在和戴安娜王后打过招呼以后,魔女微微皱眉在蕾茜雅耳边说道:
“完全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但也别太担心,虽然是天使级遗物,但夏德面对过更危险的东西。”
“如果【无面人】发狂,你能打得过它吗?”
蕾茜雅问道,嘉琳娜小姐想了想,很谨慎的摇头:
“完全击败它不可能,但带着你们离开还是可以的。毕竟,这里有这么多人。”
蕾茜雅知道她的意思:
“我不方便出面,这件事结束后,你要为夏德拿到合适的补偿。这里这么多人,为什么要让他这个普通人去面对这么危险的东西。就算对方特性还未展现,与正常人没有区别,但那毕竟是遗物。”
“教会会给出合适的补偿的......看起来快结束了。”
“丢失的是我,我其实是莪弟弟?”
赫尔斯爵士低声重复夏德的说法,又忽的持剑劈向夏德的肩膀,夏德用近乎相同的招式还击。两把剑碰撞在一起。两人的头盔也几乎贴在了剑上:
“你有什么证据?”
“仔细想想,你为什么要变成别人的模样?”
夏德轻声说道,猛地将赫尔斯爵士踹开,然后在对方愣神的情况下展开了反击: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你那丢失的哥哥,到底是什么模样,所以当你认为你是你哥哥的时候,你的样子是无面人。虽然是双胞胎,但长相毕竟还是有差别的。”
“原来是这样吗?”
爵士的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但并不妨碍他招架夏德的攻击。夏德手中的长剑挥动的越发的有力,就连他自己都感觉,自己像是硬生生将剑向前砸去。
两人一个人前进一个人后退,赫尔斯爵士陷入了更深的迷茫中:
“我原来不是哥哥,而是弟弟吗?但既然是这样,我为什么不记得我作为弟弟时的样子?”
“这不是很容易理解吗?你迷失在错误的身份中太久,以至于完全忘记了自己原本的样子。你知道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什么吗?”
“生与死的距离,我一直担心我的弟弟......也可能是我的哥哥已经死了。”
“不不,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是——你的弟弟就是你,但你却无法见到他。爵士,我想,你应该明白了。”
接下来便是持续的沉默,只有夏德的攻势越来越凌厉,力道也越来越大。
但夏德并未就这样轻松取胜,忽的爵士扬起手中长剑架住了夏德的剑,猛地向前一撞,两具盔甲发出沉重的碰撞声后相互分开。
爵士沉声说道:
“你说的很有趣,但我依然不能完全相信你。”
“我会战胜你,然后让你相信我。打了这么久也该结束了,一招定胜负怎么样?”
海伦和格蕾斯提供的方法的最后一步就是,用合理的方式胜过伪装形态的【无面人】,之后迷茫的遗物就会自行离开。听起来很简单,但这是第五纪元的魔女们,用生命换来的知识。
爵士接受了夏德的挑战,两人在观众席上,上千双眼睛的注视下各自后退,然后将手中武器竖起放在身前,向着对方鞠躬后,同时发动了最后的冲锋。
这就像是冷兵器骑士时代的最后余音,在这个疯狂而进步的时代作响。身着盔甲的骑士们在欢呼声与喝彩声中,在这个阳光明媚的春季午后,在传承了百年的古老竞技场中,于成千上万人的见证下,挥舞出了最后的攻击。
长剑相互碰撞,那一刻仿佛时间静止。
而随着冲锋的两人放慢脚步错身走向不同的方向,腿甲走路发出有节奏的金属声响,夏德手中长剑低垂向了地面,赫尔斯爵士手中的半截剑仍在嗡嗡作响。
断剑的剑刃飞向了空中,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并在人们的惊呼和笑骂声中,插进了东侧观众席前方的土地中。
呜呜~
嘹亮的号角声庆贺着新一年冠军的诞生,所有人起立喝彩和鼓掌,由扩音器发出的声响,传遍了整个爱德华三世竞技场:
“以国王拉鲁斯三世的名义,1854年托贝斯克春季环城骑术大赛已经结束,那背负着骑士荣誉的冠军是——雷杰德的汉密尔顿!”
彩带随风被吹向了远方,湛蓝天空的云朵缓慢的飘向更远处。夏德费劲的摘下了头盔,抹了一把额头的汗水后,将长剑刺入地面,然后抱着头盔转身去看“赫尔斯爵士”。
后者也摘下了头盔,露出了一张夏德从未见过的脸。他带着疑惑的表情冲夏德点点头,然后转身走向了已经站满了教会环术士的休息区。
夏德摇了摇头,抓起自己的长剑,然后高举头盔和长剑,仰头接受观众们的热情欢呼和喝彩。
在紧张的冒险生活与让人疲惫的奔波中,以这种方式享受生活,在外乡人看来是很不错的选择。他笑着看着上方的所有人,看着绅士们笑着鼓掌,看着女士们向他挥舞手绢,看着中产的小市民们激动的相互谈论着今年的赛事,也看到了拿着押注票据痛哭的人们:
“该死,你怎么能赢呢?”
纸团想要砸向他,却被温柔的风吹回又砸到了他的脸上,惹得人们大笑。
“真是不错的年轻人。”
戴安娜王后对嘉琳娜小姐说道,后者涂着口红的红唇勾起,和自己侄孙女一起,看着竞技场中的年轻的骑士。
“雷杰德的汉密尔顿!雷杰德的汉密尔顿!”
呼喊的声音逐渐的连成片,夏德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感觉那深邃的天空,此刻距离自己是如此的接近。
“你看那朵云,像不像小米娅?”
得到的,只有“她”温柔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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