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了一口雪茄,然后咳嗽一声,巴顿先生的肺似乎有问题:
“华生先生,我知道你这种出身上流社会的绅士的想法——出现在那种地下罗德牌赌场中的姑娘,
不会是良善人家出身。但那又怎么样呢?”
他抬头望着天花板:
“酒馆、餐馆、歌剧院、小旅店、我们各自的公寓,城内的各大美术馆、城市中央的艺术钟塔、城外的古鲁斯马场…有太多回忆了,太多太多的回忆,我至今忘不了她骑着那匹枣红色的小马,在春天的草场上开怀大笑的场景,也无法忘记在落叶的秋季,我们一起坐在草坪上,吃着三明治畅谈人生。
我不在乎她的过往,她也不在意我的身份,我们一起度过了三个年头,那大概是我人生中最快活的三年。”
这个看上去像是孩童的中年人,脸上露出由衷的笑意。
“按照惯例,故事来到了转折点?”
“是的,而且这个转折点很可笑。”
乔伊巴顿将手中的雪茄放在茶几的烟灰缸上,看向对面的夏德:
“华生先生,你来猜一猜吧,后来发生了什么?”
“嗯…学者们将你调离阿泰克市,你必须离开你的爱人?”
“不不,我只是编外的闲散人员,不会接到那种命令…我是说要求。而且就算被调走,她也可以和我一起走。”
巴顿先生摇摇头。
“那就是,那個姑娘发现了你逆生的秘密,而且她无法接受这种事情?”
“也不是,只是三年的时光,我的容貌并没有太大改变。甚至,这件事我已经告诉她了。”
他看向夏德:
“她并不介意,是的,一点也不介意,甚至愿意一直照顾我,哪怕我变成了没有思想和意识的婴儿,她也愿意一直照顾我。
巴顿先生闭上眼睛,长出一口气:
“不必猜测了,是的,谁都猜不到命运会如此开玩笑死亡降临在了她的身上。”
“死亡…”
夏德停下了手中的笔:
“我很抱歉听到这种事,但死因是…”
巴顿先生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夏季的雨天外出,在水坑中威脚摔倒,然后摔断了脖子…命运总是如此的喜欢开玩笑,不是吗?”
夏德深吸一口气:
“如果这是一个故事,那么结局真是烂透了。”
“是的,我有时在想,我宁愿她是被人谋杀,或者死于疾病,或是其他我不知道的阴谋。但那真是意外,可笑的意外…我甚至找不到应该去怨恨谁,或者去报复谁。”
“那么,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夏德问道。
巴顿先生抬手握住自己的下巴,眼神中并没有悲伤,而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怅然:
“她没有父母家人,所以由我负责她的葬礼。之后,我带着她的骨灰,在旧大陆各处旅行,实现我们曾经希望完成的事情。
华生先生,刚才你询问我对于死亡的态度,虽然我给出了很乐观的看法,但那只是面对我自己的死亡。我可以坦然接受死亡降临在我的身上,但直到现在,我依然无法接受她的离去。”
他用右手捂着自己的嘴巴,用鼻子呼出一口气:
“凡人终有一死,这个世界,还真是公平啊。三年前,通用历1850年的秋季,我又回到了米堡,并决定留在这里。艺术之都实在是太让人伤心,我这一生,恐怕都不会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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