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樱都喜欢,见海棠花最多,她就拿了一朵海棠,然后走到梳妆台前,将绢花别在了头上。
三人又去外面坐了,赵老太太向沈樱介绍了阿娇的小生意。
沈樱想了想,主动对阿娇道:“小嫂,你光卖绢花荷包铺面太单一了,不如从我的胭脂铺进点胭脂一起卖吧,都是姑娘家喜欢的东西,小姑娘来买绢花看到胭脂,可能就顺手一起买了。”
阿娇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惊喜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赵老太太脑筋飞转,抢着道:“阿娇做针线就够累了,小樱你那边的胭脂怎么卖的,不如我替你卖好了。”
阿娇微微咬唇,暂且没有开口。
沈樱每年都要来几趟的,也非常熟悉赵老太太的脾气,闻言就专心与赵老太太说话了,同样热情地道:“我的胭脂都是好胭脂,论成色不比玉楼一钱银子一盒的胭脂差,只是名气远远不如玉楼,卖不出那么高的价。但成本摆在那里,定价低了要亏本,所以售价也要五十文一盒。”
赵老太太吸了口气:“这么贵?那成本一盒多少钱?”
沈樱比划两个手指头:“二十文呢,这还没算铺面钱。”
赵老太太飞快算了一笔账,道:“那你先送一批货过来,我帮你卖,卖的银子去掉成本,咱们对半分。”
沈樱笑了,喝口茶道:“老太太,咱们是亲戚,但做生意得明算账,您要进货就得先结清货款,不然您卖不出货烂在手里,赔钱了算谁的?第二,我的铺子现在都是一个月能卖出去多少货,当月就做多少货,最多多做一点,老太太如果要进货,那我得单独给您做一桶颜料,一桶能出一百盒胭脂,也就是说您每次必须进一百盒、两百盒、三百盒这种整数的,零卖不成。”
赵老太太瞪大眼睛:“一次得进一百盒?也就是说我一次就要给你二两银子?”
沈樱摇摇头,笑得像个狡猾的老掌柜:“是三两银子,我自己做一盒成本二十文,卖给您还要多收十文,不然岂不是相当于我白白给您供货了,一点赚头都没有?对了,咱们两家的卖价还必须一样,你们卖便宜了,会影响我那边的生意,你们卖贵了,会影响我沈家胭脂的风评。”
她年纪不大,说的条条有理,赵老太太从没做过生意,一时间思路要跟不上了。
沈樱总结道:“简单来说,老太太要跟我做生意,先掏三两银子进一百盒胭脂,最后您是赚是亏,都跟我没关系。”
赵老太太想到了阿娇那堆针线货,因为她会砍价,针线也便宜,买了一堆才花了一两多,而且针线物件保存的久,大不了卖的时间长点,不用担心坏。
胭脂不一样,又贵又难保存,卖不出去她自己也用不上,一旦亏了,那就是三两银子啊!
赵老太太试着跟沈樱套近乎:“你先给我十盒,我看看好卖不,然后再订大单行不行?”
沈樱为难道:“真不行,别的铺子也这么跟我谈过,我都拒绝了,若是给了您,我怎么去向那些老熟人解释?”
赵老太太心想,你个小丫头片子才多大,能认识几个老熟人?
可沈樱不肯让她试,赵老太太还真不敢给员外家的小姐脸色看。
沈樱反过来撺掇她:“老太太您就订一百盒嘛,大哥那么厉害,三两银子算什么?”
赵老太太眯了眯眼睛,忽然问她:“既然你的胭脂这么好,你怎么不来县城开铺子?”
沈樱嘟嘴,委屈地道:“您以为我没想过吗?我爹爹不许,他种了一辈子的地,坚信只有买地种地才是正道,开铺子风险大,容易倾家荡产,我这胭脂铺子是姑姑留下来的,他才肯让我打理,再开其他铺子想都不用想。”
沈员外确实不曾经商,赵老太太便问:“那你的胭脂在镇子上卖的怎么样?”
沈樱心虚了下,摸着耳垂嘟哝道:“镇上舍得花五十文买胭脂的人家少,靠着一批老主顾,勉强能让我赚一点吧。”
赵老太太顿时打起了退堂鼓。
沈樱见她死心了,这才转向阿娇,殷勤地道:“小嫂,老太太不敢,你试试呗,反正亏了也不怕,有我大哥养你呢。”
赵老太太轻轻瞪了沈樱一眼,同时打定主意要看紧孙子,不许孙子偷偷贴补阿娇。
阿娇一直都在认真听沈樱与赵老太太说话,对于卖胭脂的风险,她都清楚了。
不过,阿娇用过沈樱的胭脂,别说不比一钱银子的胭脂差,跟她在府城买的那盒五钱银子的比也毫不逊色,当然,府城那盒极有可能是他们买贵了。
三两银子的成本,全亏了阿娇也承受而得起。
总要试一试的,试了才有机会赚大钱,才有机会给自己攒一座不会倒的银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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